悵然的愁緒又縈繞在我周圍,甩也甩不掉。閉上眼滿是夢的影子,虛幻而飄渺,彷彿一碰就碎,渙散的碎片就要割破我的喉嚨一般,映照著慘白而滲人的光線。樸黃的畫卷,靜靜流淌的墨,我盡力記下夢中的情形。

  一本古籍,年代無從考究,每當要翻看時,字跡全無,似乎向我預示著什麼。非要我悟出道理的話,那就是,夢空一場,無需認真,浮世繁華最終屍骨無存,之所以用那麼絕的詞語,因為夢本來就是冷的。時常深夜醒來,淚流滿面,我知道這也許是一種病態。喜歡上了那種漆黑而窗外卻有些光亮的黑色境際。我想像著魔鬼亦或精靈飛到窗前,無情的殺戮又或溫馨。

  單曲循環竟不是我一個人的獨愛,百聽不厭的《彩虹》曾帶我脫離失戀的苦海,陪伴我當年的還有一首歌。我總想寫點東西紀念些什麼,撩撥的弦嘈雜不成調的曲子。除了作詞我對音樂沒有絲毫的天賦,我只是不停地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詞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接近到遠離,從熟悉到陌生……

  玻璃杯的紋路支離破碎的感覺,還有些古典的味道是我當初選擇它的緣由。隨手創作了一首現代詩,稍微讓我對自己的歉疚少了些,靈感所帶給的東西總要比苦思冥想的好。我越來越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決絕的想當年一樣,看不懂我的文字我只能無謂且高傲的仰起臉,寧願六十度的傷感也不願聽別人的「勸諫」。懂什麼?成了我拒絕別人的又一代言。

  憂傷的孩子都會有自己的背景,我更不願意提及將自己的傷處拿出來給別人看,所以寫模糊的輪廓,一知半解,也好只讓別人知道我是個傷感的人,卻始終讀不出所以然的故事來。我善於隱藏而又故意表露容易讓人誤解的情緒,而那些正是我所不在乎的。除了曾經在身邊的朋友,似乎再沒有人看懂,字面上的意思我盡力渲染得不成樣子,卻也總能給人平淡而真實感,無法掩蓋的傷痛,不經意就會表露字段裡的隱喻。

  外表的光鮮,內心早已潰爛不堪,歲月腐蝕的牆壁剝落一層灰燼,焚燒過的地方此刻冷卻成冰刃,血滴順著刀尖滑落,殷紅而粘稠的液體彷彿是跳動的火焰,映照出蒼白冷峻的面容,狂風肆虐,尖銳得刻畫的人物一般。遠處,素衣覆裹的女子漠然地望著,一步一前,纖指勾過整個刀刃,滲漏而出的鮮血融合成一顆跳動的心,那麼生疼!顫抖著無力哭泣,想去阻止卻如何移不動腳步。我同樣淡漠,夢中的女子漸漸虛無且雨霧模糊,隨之場景變幻成血染的夕陽。不斷的咳嗽,彷彿得了一場重病離世不遠矣,夢醒而來一切不過是幻境,現實不了。

  可我為何沉浸,滿面淚流,不停地呢喃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閃爍的流星可否帶我到另一個世界,不管那裡有沒有黎明。我只想解脫,像從前那樣,翻遍史冊,聽路邊揚塵而過的馬蹄,誰的琴曲紛繁的世間,讓我留戀的女子,只出現在我的文字裡罷了。彷彿被扼住了呼吸,想起從前竟會是那樣疼痛!

  似乎還是當年,伏在欄杆上,張望著前方。樹蔭下的小道,浪漫的聽著歌,西風吹拂著髮香,打在臉上,盈盈笑靨如此好看!不覺嘴角上揚。想重溫紫籐蘿下,夜風襲來時的陣陣花香,忘不掉的總會模糊而清晰地展現當初的情景,只是我會問,人在哪?操場上比肩同行,側臉養神的模樣刻畫著世間最美的容顏,一笑傾國傾城!而結局如同掉落的楓葉,那麼殘缺,凋謝的愛情,旋律不再那麼柔緩,轉而難以繼續。恍惚天塌一般,那麼壓抑,既然遺憾就讓它一直遺憾下去。

  頹廢了一段時間,也成就了憂傷少年。夕陽下迴盪鞦韆的公園於是再沒有去過。沉寂的日子裡偶爾展露令人羨慕的才氣,開始埋頭寫詩,窗外的天空成了我尋找靈感的途徑。

  北風獨自哀號,漫天的烏雲蕭瑟而清冷。依舊郁蔥的山峰露出灰黃的土壤,尖銳刻薄的風聲讓我處在夏末與深秋之間。散落一地的樹葉捲起風中飛舞的蝴蝶,寂靜無聲,萬巷通透,犬吠雞鳴。院落裡沒有一絲浮動,回到三歲時的模樣,背著父母學會了玩火,三根火柴注定了我一生都在賭注。約束的生活,條條框框中長大,漸漸迷失了原有的自己。沒有了最初的天空,思想的零碎埋葬在這個時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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