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富翁的花園裡,百合花向別的花兒打聽,問它們是否見到過基督。因為它的主人在讚美它那初綻的蓓蕾時,曾經提到過基督的名字。它以為,基督也許就像它的花兒那般美麗。
玫瑰展開了它那幽雅的紫紅色說:「我沒見過他,或許他只是一個農夫,而我所見到過的都是王公貴族。」
「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他。」芳香而嬌氣的茉莉說,「儘管那些多情而又傷感的人都會到我那嬌小的花朵上來尋找靈感。」
「我不認識他,」孤芳自賞的茶花冷冷地接著說,「他多半是個鄉下人,而我呢,從來只依偎在才子佳人的胸前……」
百合花不服氣了:「我看不像,今天早上,主人一見到我就想起他來了。」
這時,紫羅蘭說話了:「在我們花卉家族的成員中,可憐的薊兄弟一定見到過他。它生長在路邊,見到所有的行人,它都會抬起它那風塵僕僕的臉龐向他們問好。雖然灰塵落滿了它的臉,但它仍然溫文爾雅,綻開著與我同樣顏色的花兒。」
「對呀,」百合花叫了起來,「薊肯定會認識基督的。不過,你說它是我們花卉家族中的一員,那可不對,它身上長滿了刺,醜惡得就像是個盜賊。其實它就是個盜賊,每當牛羊經過它的身旁時,它都會扯下它們的一縷毛。」
但說歸說,百合花還是將臉轉向了大路,裝腔作勢地嬌聲喊道:「薊啊,我們可憐的兄弟,你認識基督嗎?」
薊的疲憊而沙啞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是的,我認識他。他曾在這條路上走過。我,孤苦伶仃的薊,曾輕輕撫摸過他的衣裳。」
「那末,他是否真的就像我的花兒一樣?」
「如果是在月光下,你那看起來似乎是憂傷的情調和他有點兒相像。不過,你的頭總是抬得很高,而他呢,卻總是低著頭。但他的斗篷卻像你的花瓣一樣潔白。即使只有這一點與他相像,你也已經非常幸福了,因為誰也不會將醜陋邋遢的我去與他相比。」
「你說說,他的眼睛是什麼樣的?」
薊綻開了一朵藍色的花。
「他的胸膛呢?」
薊又綻開了一朵鮮紅的花……
「哦,這可太刺眼了!」百合花叫道,「那末,在初春的日子裡,他的頭上會戴什麼樣的花環?」
薊伸出了它的刺。
「真可怕!」茶花插話說,「若是玫瑰的刺,那還情有可原;可這刺……」
「基督愛人嗎?」百合花忍不住又問,「他的愛又是怎樣的呢?」
「基督的愛就像這樣,」薊說著,一面在微風中播撒起它那成熟的花冠上的茸毛,風兒立刻便將它們帶到了四面八方。
「那末,」百合花說,「我們怎樣才能認識他呢?」
「要想讓他走過你的身邊,要想感受他那溫暖的目光,你就來做路旁的薊吧。」薊回答說,「他一刻不息地在跋涉著,當他走過我的身邊時,他對我說:『上帝賜福於你,因為你在曠野中開花,給疲倦和飢渴的行人帶來了歡樂。』他不會因為你的花芳而走進富翁的花園,因為他要在風中呼吸另一種氣息,那種氣息來自於人間的痛苦與創傷。」
然而,生長在富翁花園裡的花,又有誰肯去做路邊的薊呢?就像那些追逐名利的世間男女一樣,他們誰也不會願意在大漠荒野中追隨基督。因此,他們是永遠也不會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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