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我想告訴你,網友就是朋友,網友間也有真誠。

 


三千離開我的城市已整整一周,這一周與往日並無二樣,只是不經意間會生出一種關乎人之間由遠而近的美好感覺。
是的,除了美好二字,我不曉得用什麼詞來形容更貼切。

網絡對於現代人來說已如吃飯睡覺一樣滲透進生活,但「虛擬」一詞仍然與網絡形影相隨。
2007年在原創文學註冊至今三年有餘,認識了不少以文為趣的朋友,熱熱鬧鬧地玩鬧過,談文論字過,
又眼睜睜地看朋友們如流而去,如同雪泥飛鴻,想起時不免讓人傷懷:網絡,再多的真誠都擋不住它的虛擬嗎?


 


寫過一篇散文《生命的足音》,這篇文字是我對現實生活的感受:
「……滄海桑田,長河落日,生命之水就這樣義無反顧地向前奔騰,過客便是長河中無數顆形狀各異的沙石,
在激盪中積澱,在積澱中沖涮。最終留下的過客才是真正的朋友,如同沙裡淘金,這樣的朋友,是生命的黃金。」
而所謂的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是何其相似啊。正如我對網友的理解,與身邊的朋友並無不同。網友的意義,
與傳統交識的朋友實質相同,同樣有真和假,有美和丑,有深和淺。


畢竟,這是一個互聯網的時代,這是一個不受空間和地域限制、超超了我們想像的偉大的可愛的時代,
虛擬兩字無論如何不足以來歸納它,形容它,代表它,體現它。

我離原創文學越來越遠,離那兒的朋友越來越遠,就像兩群往相反方向行走的人。
可不管如何,終究有三二個朋友保持著不濃不淡的距離,在QQ上或手機上隨意閒扯。
我們無法看見彼此,卻從語言中感受到彼此發呆、傻笑、憂愁、快樂……的豐富表情。
記得春節前,遠在冰天雪地裡的東北妞三千來電話約我去滑雪。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千妞的聲音,脆生生嗲兮兮,完全沒有印象中東北妞的硬派;
在出差路上,突然接到望月樓主兄的電話,用帶著湖南口音的普通話問怎麼煮螃蟹,那感覺就似自家兄弟在說家常;
接通淡淡的風的電話,她的激動讓我充分感受到了黃河流域妞的率直,但我並未料及,淡妞的豪情和真誠遠不止此。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因其不在預料之中。去河南鄭州純粹是個意外,但機會就這樣來了。
在確定要去之後給淡妞打電話,而這個消息讓淡妞興奮激動的程度我始料未及。
在到達河南之前的幾天裡,她一次次地問我的行程。直到見到她時,我才知道,從我飛到鄭州那天起,
她每個晚上都未好好入睡,這樣的狀態一直延續到我離開河南。而讓我最感動的還不在此。在河南四天,
與淡妞卻只見了十分鐘。十分鐘,對於我在河南的四天96個小時5760分鐘來說,何其短;
對於四季來說,何其短短;對於人生來說,何其短短短。而正是這十分鐘,正是這個從未謀面過的黃河流域的叫淡淡的風妞,
卻讓我深深感動了。

四天行程中,只有一天與淡妞所在地最近,但也要相距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沒有時間去見淡妞,於是在出差前就說好了不見。
去大同的前晚,淡妞在短消息中打算「悔約」,說到了她門前都不見,她不幹了。我淡定,依然不想掀起匆匆一瞥的驚擾。

但是淡妞,她真就掀起了這驚鴻一瞥的帷幕,從此,它似一片無法凋零的楓葉,掛在我生命之樹的枝頭,紅艷又深刻。

在我即將離開淡妞地盤的時候,她和小姐妹終於在二個多小時的車程後
(她們開錯路多走一個多小時,如果再晚十分鐘,我們便錯過了),風塵僕僕地與我在停車場相見。
在得知我馬上要見網友之後,同仁們就像喝醉酒似的比我還激動,他們在車上反覆想像見面時的情形,
甚至還作了分工,導演、攝像、哪個人陪我等等一應俱全,短時間內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好像一部驚天大片就要上演似的,
我和淡妞就是兩主角。

我彷彿比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淡定,我無法想像馬上就要到來的場景,乾脆不想。當我拿著手機問「你在哪兒」的同時,
看到一個全黑打扮的高個女子站在停車場前手拿手機說話的時候,我快速走過去,呼著「淡淡」之名,擁抱她,
就像擁抱久別重逢的姐妹。我仔細地打量著淡妞,她與照片上幾乎無二樣,細潔的膚色,端正的五官,
臉上透著這個時代已經少有的純潔的光芒,她說話時那筆直、爽脆的語調,與電話裡一般無二。
同仁們安排我們在照相機前合影,可我們激動得面部表情都走形了。

二個多小時的路程,只為匆匆一見。我們在擁抱中揮別,汽車義無反顧地向鄭州駛去。
同仁們一片感歎,為淡妞的俠情深深感動著。我無語,閉起眼睛來裝睡,眼淚不聽話地流了下來。
一位五十多歲的同仁說,原來虛擬可以成為現實;一位四十多歲的同仁說,你有這樣的朋友友,值得;
與我同齡的美女同仁說,我現在幾乎沒有激情了,她的真情卻讓我激動了一把,真好……說這話時,她的眼神,那樣的柔和,
與她從事的職業和帥氣的風格截然不同。

淡淡的風,你猶如一抹飄著山花醇香的清風,掠過了我們這批江南過客的心頭,讓我這顆一向淡定從容的心漣漪片片。

從鄭州往回飛的那天,意外接踵而來,靜止了N月的三千的名字突然在手機屏幕上忽閃,猶如一顆突然滑落在面前的水晶。
接起電話的同時,一種千妞在我家鄉的預感油然而生。果然,千妞說她已經到達鹿城。

因為掛職,千妞與鹿城結下不解之緣,猶如她的第二故鄉。她在鹿城認識的朋友,大多是我認識的。
我曾經無數次想像,一位素不相識的東北妞,千里迢迢來到小城,在距我辦公室二百米的另一幢樓裡工作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裡,只要我推開窗,隨時可以望見她的樓,她的窗,甚至她在窗邊探望時的長髮,但那時我不曉得她;
她還無數次地走進我的樓,在我工作過的樓層上踩過許多回,那裡的每一個人都曉得我,
只有她不曉得,樓裡有個與她幾乎同齡的女子,會在她離開小城之後,在網絡,在原創,與她相遇。

這就是生命的奇妙。

與千妞見面的那天,正是冷空氣南下、入秋以來最冷的一天。坐在賓館的客廳裡,一遍遍想像她的模樣,想像見到她時的感覺。
背後傳來「咯咯咯」的聲音,明顯是高跟鞋踩路的聲響,那聲音裡傳送著一股急切和期待。
我想,肯定是千妞。於是轉身,起立,一個比我更小巧的身形躍入眼簾。在不約而同的笑容裡,我們擁抱在一起。

我們坐在郊區大橋下的一個台式茶樓裡,吳淞江水在西風凜烈的陽光裡泛起片片銀光,河
邊的野生蘆葦已經抽出了銀灰色的絨花,伴著我們快樂的聲音,搖曳芊芊。

千妞說,在東北看不到蘆葦。

我說,你來對了時節。

我們就這樣閒扯,談朋友談自己談交友的基礎--真誠……我相信,網友和身邊的朋友一樣,
未必要熱切的語言和激情,而是在時光的河裡淘洗,才見其真的。

午後的陽光從窗裡透進,映在身上,由明亮到淡然,時光流得比窗外的江水還快,我與千妞的話彷彿才開始就要結束了。
千妞臨走前說,這一次見面值得。而我,在以後年年的秋裡,見蘆花,便會記起千妞芊芊的模樣,
以及這個在冷風和陽光的交織裡閃著淡金色的秋的午後。

當我記錄下這段文字的時候,東北已是冰天雪地,而黃河流域的風塵比我去的時候更冷峻猛烈了。
無論文化還是氣候,那是兩個與江南截然不同的地域,曾經是我陌生得可去可不去的地域。
只是,從2010年的秋起,它們對我而言變得隆重而熟悉起來,那裡,有我的姐妹在;那裡,有比黃金還金的朋友在。


 


而我,會在江南的每個季節裡,等候你們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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