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蓮の翼

當大地落下第一片黃葉時，秋天的風就在野地裡孕育一道美麗的風景。秋風陣陣，它是涼爽的，帶點寒意的感覺。風在面前流過，像是夏日裡流過汗水的身子突然被灑上了井水一樣。秋天風陣陣，常被文人騷客藉以抒發沉溺在心中的煩惱心緒而出筆。多少歲月，有著多少瀟瀟的感悟。
　　提起秋風，不免就會讓我想到與李白的詩：「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韋。」劉禹錫的詩：「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北宋文學家歐陽修的《秋聲賦》：「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觸於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在詩人的眼裡，秋風是能使草木摧敗零落，能使煙霏雲斂，山川寂寥。褒貶不一，秋風在詩人和文學家的筆下被描寫得淋漓盡致。
　　其實，秋風是四季風中一種自然現象，它是伴著雨和陽光一起張揚的晶靈，它給人們帶來了入冬前夕的煩惱和憂愁；同時也帶來了黃、綠、赤、橙的豐碩喜悅……。
　　你瞧，秋風一路踏歌而來時，送來金桂的甘爽、秋菊的芳香，牽牛花的希冀、夜來香的高潔……又會用高超的技藝把紅楓樹和爬山虎一夜染紅，讓凋零前夕的世界在一夜之間變得十分壯麗。
　　你瞧，城市街道兩旁的梧桐、榆樹、水杉等，在秋風中和那一簇簇紅楓樹在一起搖曳，除了翠綠的香樟保持一份青綠外，其他的樹葉被秋風染成黃色，它們在與秋風作不屈的抗爭中閃亮著一道彩色的風景，這一道風景令人震撼，叫人難忘。
　　秋風飛臨湖面，秋風在晨曦微露時，會把水汽帶出來，河水粼粼閃光，霧氣似蒸籠，一縷一縷朝上朝周圍擴散。會給水面覆上一層銀白的緞面，風起閃銀光，魚肥稻穀香；遠遠望去，湖畔滿野金黃的水稻在迎風飄浮，又像金色的波浪……
　　秋風也是時代的變色龍，舊時的秋風真是愁死人，秋風一吹，窮苦的人們就要想到如何過冬，所謂的「秋風秋雨愁死人」就是那個時代的真實寫照。時光的變化令自然界都感到驚訝，一個時代的秋風有一個時代的演繹，面對今日之秋風，似乎有了新的解釋和新的含意。
　　曾經對秋風沒有什麼好感。翻讀老人們曾經有過的憶苦思甜文章，總是對「風掃地，月點燈，灶前柴草沒半根」的苦難生活中的窮苦人的呻吟同情有加。
　　兒童時看洪湖赤衛隊，聽女主人公韓英唱的插曲《沒有眼淚沒有悲傷》，特別是其中的插曲唱到「秋風陣陣吹」的時候，我的心中不免升起一縷悲傷。「月兒高高掛在天上，秋風陣陣湖水浩蕩。洪湖啊我的家鄉，洪湖啊我的親娘啊！自從韓英生下地，從小我就在你的身旁。喝的是湖中水，吃的是岸邊糧……」這是當年歌唱家王玉珍唱的電影歌曲，真是百聽不厭，催人淚下。英雄舊時生活在洪湖邊的苦難生活，通過歌聲在觀眾眼前劃過陣陣的淒涼……後來又讀杜甫的「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也引起不盡人意的悲愴。
　　秋風是多愁多煩的晶靈。秋風變成了颱風，那真是愁死人的事，所到之處，幹盡壞事，拔樹、吹壞莊稼，折斷果樹，掀壞農屋，危害人類健康和生命，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對於這樣的秋風，人們是會責罵和怪罪。
　　然而，和諧的秋風實在讓人留戀忘返。這留戀的夜晚間，沒有喧鬧聲，它是微風，悠悠的吹拂，在秋風下可以盡情賞識明月的高懸，星穹夜幕下的靜謐，還可聆聽星月下愛情和神話故事，會讓人感到特別的涼爽。
　　有人把小草的枯黃，森林的落葉，天氣的轉涼歸罪於秋風，說什麼秋風掃落葉，引起了紅衰綠減、寒蟬淒切的傷情。其實這一切的一切，也都不能怪罪於秋風。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規律，上帝把四季分得一是一，二是二，動植物的喜怒哀樂都是它們自身的生命軌跡的顯示，是生命輪迴的規律，就像是人類隨著年齡的增加和閱歷知識的增長漸漸老去一樣。
　　想到這一切，於是對秋風就會又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古詩中涉及到的被摧敗零落的草木，其實只能歸於它們不能適應氣候的變化，在秋風面前它們自然成為了弱者。你不見紅楓樹與爬山虎們經風沫雨後的絢紅，它們應該才是這個群體中的強者。沒有秋風就就沒有春的爛漫，沒有化作春泥更護花的詩情畫意；沒有秋風就沒有金色遍野的風光和收穫？是強者會面對惡劣的環境不茫然，不隨波而逐流；是強者就會是艱苦環境造就的先行者，即使最終遭到被扼殺的命運，但它畢竟紅火過，陶醉過，優美過，理想過。
　　秋風有過自己的溫情脈脈的記錄，在剔除了秋風的缺點和後，秋風應該受到讚美。記得瀟男先生曾這樣說過：秋風是潔白的翔雲的翼，是裊裊炊煙的梯，是湛藍天空下的無形支撐，是北雁南歸的聲聲呼喚，是綿綿細雨中戀人，是玲瓏剔透的晨露的紅顏知己，是巧奪天工的秋霜的情人。
　　站在秋風裡，想起當年對秋風的認識，常常會覺得幼稚好笑，感謝秋風給我填補了一份自然科學知識，認識它和熟悉它都是在為自己尋找一份遺失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