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原本是銀裝素裹的世界。可現如今立冬已過,我的家鄉卻連一朵雪花也沒見過。不免讓人有些悵然。
從小在雪國長大的我,對雪有著特殊的感情。
記得15歲那年,這裡的冬天格外的冷,只要伸出手,指尖就凍得像貓咬一樣疼。那可真叫滴水成冰啊。
就在那一年,妹妹的手凍了。手背紅紫紅紫的,十個手指腫得像十根小棒槌。
母親每天晚上都吩咐我去院子裡取一盆雪來,化成雪水,給妹妹洗手。一洗就是三冬。妹妹的手奇跡般的好了起來。
父親也常有句掛在嘴邊上的話:「大雪能消除瘟疫,還能保護墒情。」於是,我總是盼著冬天下雪。
每逢大雪天,踩在幾尺厚的皚皚雪地上,聽著腳下嘎吱嘎吱的聲響,回望那一串串若深若淺的足跡,再做一個深呼吸,哈出一股白白的氣,心裡爽爽的。
要是走在雪花飛舞的境界裡,一片片六菱形的精靈便會頑皮地鑽進脖子,涼絲絲,冰癢癢的感覺好是愜意。
更令人欣喜的是在漫漫的白茫茫的曠野裡堆雪人,打雪仗。別以為這是小孩子的遊戲,年輕父母們的玩雪興致並不比孩子們差。在許多「好事者」的參與下,街道兩旁眨眼間就排起了兵馬俑式的「雪傭陣」。這是家鄉冬天最獨特的風景。
如遇上「對手」,雪山,雪路都會擺開「戰場」,雪仗往往能持續四個多小時。「戰鬥」的地界常常見不到觀眾,人們自動分成敵我兩方,沒有仇恨的火焰,沒有勝負的拚殺,有的是空中飛來舞去的雪屑,雪地上爬滾的身影,雪野中快樂的笑聲。
打累了,躺在雪地上,仰望浩瀚的天空,品著雪的韻味。有時也會情不自禁的吟誦幾首描寫雪的詩句:「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接著便有人大聲地向你宣戰:「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三巴春霽雪初消,百折千回向東去」「雲橫秦嶺千秋雪,雪擁藍關馬不前」「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雪景詩情,在天地間久久迴盪。
雪,今冬你為什麼來得這麼遲呀?喜歡你的人們在翹首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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