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潮湧向沙灘碎落的柔美,是一曲清雅的小調。那,海潮湧向巖岸的驚心,只能是一曲悲歌。但有時候,人如海潮,不能自已。
你說,沙灘與巖岸本就不在同一國度。停留巖岸表面的海潮,縱身跳入沙灘的勇氣,也不僅僅是滋潤的滲和。還有一種,愈是平凡的表面下,愈藏至深的真實面目。或許累了,也真的倦了。但日子,依然是上發條的鬧鐘。
我隱隱覺得,在黑夜與白天兩端,我晃蕩在中間的鋼絲繩。距離愈遠,彷彿更清楚的知道,蒼天的無語和大地的沉默,正吞噬著我。一種重複無望的前行和退路的艱難,不是一種傳說。而是一株深植千年的,無花果。
再次,回到闊別多年的小樹林。寧靜的探訪,則是夢中的旅行。我穿梭在整個林子,死一般的寂靜,沒有聲音。鳥兒,都搬家了,那坡的野花兒,開了,像明亮的眼睛,但很陌生。少了一種流光的熟悉眼神。回不去了。還未乾涸的小溪,靜靜的,清冷冷的接受季節的輪迴。沒有激情的燃燒,該冷了很久吧。我安慰著冷漠,卻沒人安慰我。這世界,陌生了嗎?
在這失語的小樹林,隔路的初秋,還有一些虛弱。那一簇野菜根須,不是我的,卻有著一種愜意。而被露濕的睫毛,是我的。有著無法透出的憂鬱。還有,那個岩石突出的角落,有一粒碩大的灰塵。橫躺在我歲月的皺紋裡,有絲澀澀的苦。起風了,我開始頭痛。想躲進多年前你那桔色的風衣裡,溫暖而細膩。我像一隻被折翅的鳥,任心事壓得我下墜。我撐著。終於下墮,委頓在林間的草地上。我開始步行,艱難的步行,為一種宿命,出走。
當一把油紙傘,撐起滿天的七彩琉璃雨。生活,是一道風景。只是在夜深露重的心裡,現實如天。漸漸白得早了。而我的靈魂,還在入睡。我莫名悲傷。甚至懷念,冬天下雪的日子。木碳燃盡的灰,塗在雪地上,像烏雲,不規則的在天空。飄著,浮著,移動著。對你的愛,在記憶的回收站裡,不能復原,也不想清空。讓它睡吧。也許,這是最好的方式。
儘管,我不相信命。但我依然在佛前,虔誠的合什。為一些感動的事。為一些逝去的光陰。為一個,在生命歷程裡,曾經愛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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