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纖瘦的筆,扯不動一場繁華的感情。
一直在尋找,一個春天,一個繁華的春天。那裡,輕風碧草,拈花白壁,一江煙水,飄渺梅影。花深人靜,簾下笑靨盪開覆簷的青籐。像一些輕巧的手語。微微醉眠在柔麗的風中,似蘭花輕吐心事。
人的感情,此刻是紅絲線。虛擬一場風花雪月,醉花蕊間。於是水袖輕撩,牽絆到流年。一些被枝攔截的光影,或停滯,或擦肩,或生滅。多年後,再看,依舊一灣清水,洗亮半痕新月。
灰瓦褐脊,讓位香薰的春天。逮一群蒼涼,歲月深處定居永遠。忽略一些時光的意境,它可以一枕輕語,夢入一個,也許只有在文字裡才可出現的春天。清澈明淨。恍若還有三月桃的水靈氣息。只是,目送芳塵遠去後,唯留一片閒愁,梅雨時節紛紛到日暮。
兩個人的蒼涼,只能相望煙水。
轉身,蘆花吹白山間月。聽窗外雨潺潺,心事滋生。回首,石橋淺水灘,偶有游魚,天邊雲卷雲舒綿長。一雙疊飛的蝴蝶輕輕暱喃。有風,溫潤拂柳,一枝枝,一簇簇,惹相思抵天涯盡頭,濃濃淡淡,夢裡尋到花無數。
人也散,空留荒涼的輪渡。看夕照染紅的雛菊,冷香浮動,牽著影子走過。蕭蕭敗葉聲裡,混著一些足音傳得好遠好遠。尋梅處,只有幾枯枝橫掛湖塘深處。
三盞淒淒孤燈。一盞無眠,一盞輕懸,一盞只是淡淡的影煙,風裡搖曳,如豆煙火,依約冷風中,細數流水落花幾朵?
一簾蝶夢,緩緩掩上那個春日黃昏的木門。細想蝴蝶飛不過滄海,因彼岸也失去,說好的等候。
隔了時間,修剪的樹也只剩炭筆速寫的春天。黃昏太素,清光獨舞。
有殘雨。微涼路邊的木棉樹,橫向的枝,挑滿層次的葉。那些被路燈嫣紅的葉尖,像挑動的火焰。暗想舊日情牽,流螢幾點,飛來又去,終鎖不住一院相思纏綿。
落眼。發覺,你的生日,又事過境遷。默然停靠椅邊,看嫣紅翠草滿院。分取煙波,寄一段離愁。等下一次輪迴,乘扁舟輕撫兩岸垂楊。那時,有人會輕說:該是櫻紅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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