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鮮活的生命,每每的五月,總會留下些許思緒的。或綿長,或支離。
也許因為時節的框約,五月的思緒總是有所類同的。這大約就是思維對季節的認知。
然而,今年的五月,卻是別樣的。就在我草擬這篇稿子時,南國洪水正在肆掠;北國狂風正在呼號,一些鮮活的生命瞬間而去了。今年的五月,沒有一絲流火的跡象,仍時而有些寒意。不時看到一些步履匆匆的行人,拉拉領子,擋擋涼意,還有些行人穿著鴨絨服。今年的五月,時而大風降溫,時而陰沉,時而飄落細雨,沒有看到應時鮮花的爛漫和瘋長的野草。人們彷彿仍置身於乍暖還寒的初春裡。我在想:這不必驚怪的,人能隨時變臉,蒼穹為何不能呢?
曾多少次獨坐在五月黃昏的燈光下,望著杯子裡旖旎的茗,癡癡的發呆,不禁想起流年裡一些瑣事。思緒是那樣的悠然,總想寫點字,可又理不出由頭,無從著筆。我很喜歡在這樣燈火闌珊的夜晚駐足一個角落,靜聽五月的心音,默觀五月的姿勢,一如欣賞麗人的風韻。凝視的久了,總會油然一種懷舊的傷感。其實,我們不必去刻意想些什麼,生命中的一些人,一些事,總會隨風而去的。已沉澱在心中的,叫做記憶,隨風而去的叫做經歷。
不止一次的黃昏,我常靜下心來理理那凌亂的思緒,極力去尋找五月曾經的痕跡,力爭讓所有五月的遐思能夠融合為一個線條。大約在很早前的一個五月,我就打開了心靈的那扇窗戶,或在止水般的黃昏,或在如洗般的黎明,我置身於春日,默默地透過這扇窗,去欣賞一元復始的春,便貪婪的聞到了季節的花香;到了夏日,穿越這窗子,去探望流火的七月,義無反顧的把靈魂托付給這個升騰的季節;進入久久期待的秋,又去享受那一季的收穫,那陣陣果香飄然而至,讓我的心靈得以滿足和充實;再往後,終於迎來了冰封大地的冬,我在溫暖如春的居室裡,凝望那飄零的雪花,它默默的成就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透過這扇心靈之窗,讓我一次次的警醒:一個輪迴過去了,一個輪迴來到了。
我在這五月的黃昏裡,或在五月的黎明中,回回首,朝來汐往,一個輪迴把一個輪迴重疊,只有那一座古樸的老宅,依舊在原地堅守,見證著時光的滄桑。回回首,年去歲來,風霜雪雨,一季把一季交替,只有那不老的蒼穹,依舊虔誠的守望著紅塵裡的眾生。回回首,燕去燕來,時光的溪流把故園洗滌的物是人非或物非人也非,只有那滿腹憂怨的詩人臨江而吟: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五月的思緒總是從這扇窗大搖大擺的進來,又從這裡大搖大擺的出去。此刻,我彷彿聽到了窗扇的擺動聲,那樣的悠然而錯落;我彷彿聽到了古寺那鐘聲,低沉而渾厚;我彷彿聽到了我的生命在拔節,強烈而淡定。
五月的黃昏,思緒總是那麼的不羈,漫無邊際。然而,又不免有些戰戰兢兢,驚恐不已。燈火漸漸地退去,在這黑色的世界裡流淌出帶有點點光亮的思緒,那樣的真摯,那樣的清純。這分明就是思緒在黎明的默然啟程!時光遠去了,我被思緒的風帆擱淺在一片無人紛擾的田園裡。
望著因黎明而快要來臨的曙光,這些支離破碎的思緒已凝結為一個平面,讓我在這裡寫下零零碎碎的文字,為剩餘的生命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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