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冬日暖晴
走在田間的小徑,澄澈的藍,去河邊,想是能遭遇大片的翠綠。河岸上白花花的枯枝敗葉直逼眼前,是蘆葦的屍骸,看著身上厚重的風衣,猛然間覺悟:還在冬天
然而就有了三四月看點舊事的心情。
隨手翻了本舊書,書頁展開發黃的表情,光陰就這樣靜下來,緩緩落下,乖乖的蹲在頁眉,安穩的像睡下的塵埃。


窗外似乎就有了三四月的雨絲風片,在假想中,屋簷鐵馬下,春日的光影明明滅滅,聲聲漏斷
長長的巷子,在雨裡在江南在戴望舒的筆下,悠悠不盡。
說不清在等待什麼,等待那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還是失散多年的友人,可惜我從不曾遭遇那個丁香氣息的女子,這世間亦沒有這樣一個失散多年的友人來批改我這段莫名的心情。
案前的杯中,茶葉以一種執著的姿態綿延。書上有六個字:杏花春雨江南
那片青綠湖山迢迢而來,風裡雨裡,看不夠的濃濃淡淡.時光瞬間拖回,拖回那段浸潤在水墨裡的年少。
春天,學畫的日子。背著毛筆及一堆物什,匆匆趕去,路上,踏碎了一地盛開的光影。陽光下,老師攤開大幅的生宣,上節課畫的風吹牡丹還在桌上,灑金宣上盛開著寂寂的美麗,筆鋒綿密又靜默。那時節,我無論如何學不來老師下筆的那份氣度。水墨這東西,太見功力。
那天,畫芭蕉,籐黃加花青,再入了墨色,再不記得老師運筆和點染的細節,只記得老師在畫上題了極瀟灑的字:紅了櫻桃 綠了芭蕉
那時不懂,無端的喜歡。抬起頭來的時候,老師的臉上有我那時看不懂的表情,擱下筆,走了出去。依稀記得老師走時,歎了口氣,悠悠地,尾梢是巷底濕濕的足音。
芭蕉下學畫的時光亦輕緩如煙。
後來,這八個字及那天的表情終是懂了,我不再去追問那幅畫上分明沒有的櫻桃,也終於明白老師出去並不是像我一樣想觸摸藍天,芭蕉裡筆鋒緩緩走過的情緒分明是沒有寫下的:流光容易把人拋
虛了眼看窗外,近了黃昏.書頁緩緩盛開發黃的風情:董橋的《舊時月色》,篇篇懷舊,通體是秋葵黃沁的風雅。
神思在黃昏裡踽踽而行,恆恆一線的光陰,在指間,纏繞著些疏疏淡淡的故事。
一切近了又遠了,那片青綠湖山迢迢地來了又裊裊地走了,沒有廿四橋的明月也沒有吹蕭的玉人,沒有芳草渡頭的微雨也沒有目窮秋風的落魄書生。

連翠鳥都說,那輕輕的扁舟顫巍巍地載著那些日子,繞過2008,險險地打了一個旋,沉沉的墨色就入了青青的水。翠鳥在頁眉穩穩地站著。「我啄起了一個歎息。」他抬起頭讓我看,嘴上有一瓣梅花白。

的的三年夢,迢迢一線緪


門斗的一聲開了,我冬天的呵欠。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紫蓮の翼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