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喬祁南的時候尚小荷十六歲,喬祁南也是十六歲。



喬祁南是第一個對尚小荷說我喜歡你的人,他就那麼直接的站在她面前,瞪著清澈的大大的眼睛很清楚的說,尚小荷我喜歡你。尚小荷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臉刷的通紅,支支吾吾的問,你喜歡我什麼?喬祁南說,你很漂亮。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很漂亮,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很漂亮,所以那時候尚小荷在想,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好像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時候,喬祁南和尚小荷都是住在學校。學校裡早戀的現象早已氾濫,喬祁南和尚小荷只是這風氣裡很普通的一對。尚小荷喜歡他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樑,還有他自信的笑容。喬祁南很帥,大家都這麼說,連走路都雙手插著口袋,自信的一搖一擺。尚小荷覺得自己最突出的就是有一副假小子的個性,大大咧咧,和不加修飾的笑聲。其他的走在人群裡便被淹沒的找不到影了。



那時候,畢竟年少羞澀。喬祁南躺在尚小荷的床上,只是側著身子在黑暗的寢室裡看著尚小荷,一動不敢動。尚小荷緊緊的閉著眼睛,假裝不知道假裝睡覺。天不亮喬祁南就離開了,偷偷的溜進自己的寢室補眠了。



很多時候,他們會和一些關係好的同學在凌晨偷偷跑出來到附近的公園草地,買點零食,買點酒,學著外面小混混那樣喝酒,摔瓶子,吹口哨,累了就各自各的分開,尚小荷就枕著喬祁南的手臂,兩個人躺在草地上,什麼也不做,也很少說話,就對著漆黑的天空仰望,時不時側過臉來彼此微笑。



那天晚上,喬祁南跟著別人去打架。其實,他並不能打,也就出了幾手,並沒有造成多少傷害。第二天,事就傳開了。受傷的人找到學校,傷的很重。最後,所有參與者都被退學了。



喬祁南轉學了,去了很遠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話給尚小荷。走的時候尚小荷偷偷的跟在載著喬祁南的車子走了很遠。車窗前,喬祁南沒有回頭。尚小荷看著車子直到化成焦點依然遲遲不肯離開,淚掛在了眼眶上。尚小荷想,喬祁南,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連走都不留下一點話,連走都不回頭看看我。



尚小荷四處打聽,終於要到了喬祁南的電話。號碼撥出去。嘟,嘟,嘟。。。。。尚小荷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她在想,要說點什麼呢?接通了電話。喂!熟悉的聲音。尚小荷說:是我,尚小荷。電話那邊就哦了一聲。然後是沉長的沉默。尚小荷又說:最近好麼?嗯,還不錯,這裡很自由,這裡離家很近。恩。那就好。尚小荷有些遲疑終究是問了:喬祁南,為什麼走的時候什麼都不說?電話那頭很長的沉默。



掛了電話,尚小荷終是沒有為難他。她依然會給他寫信,會給他寄照片,偶還是會給他打電話,但是,很少他會有所回應。她想,或許喬祁南終是沒有愛過她,或許愛過,那也很淺很淺。漸漸的,尚小荷也不再和他聯繫了。



穆斯林追尚小荷的時候喬祁南已經離開了一年。尚小荷很簡單的就和穆斯林在一起了,他甚至什麼努力都沒有做。只是需要一點溫暖的關懷。對於穆斯林,尚小荷一直都很平靜,心裡沒有過多的花火。



或許在穆斯林覺得,和尚小荷親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和尚小荷牽手都是件很吝嗇的事。他們逛街,尚小荷總是會離他一個人的距離,就算偶爾穆斯林吻尚小荷的時候她也不會過多的停留在他渴望的唇上。



穆斯林覺得尚小荷那麼孤傲冷清,連說的話都帶著一絲刺骨的冷漠。她好像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像用抗拒冷漠的姿態來保護自己,她,像朵生長在冰川雪地的捨子花,遙望不可及。可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是不是不應該也這樣對他。穆斯林自己都不明白,如果這樣,尚小荷為什麼要接受他,還那麼輕易,就一句簡單冷清的好吧,就讓穆斯林高興的太早。



穆斯林對尚小荷說,能不能卸下你的防護罩,讓我來保護你。可換來的卻是尚小荷的分手。尚小荷,連說分手都這樣冷漠。她說,穆斯林,就算我對不起你。穆斯林問為什麼。她只是沉默的轉身,然後離開。穆斯林流著淚,朝她喊,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可尚小荷絲毫沒有停留,甚至加快了腳步。



尚小荷坐在公交車站,看著人們從公交車上上下下,看著車一輛輛的開過去,直到人越來越少,車越來越少。喬祁南的愛種的那麼深,就算傷的很深,在尚小荷的心裡都是那麼美好純潔。尚小荷終於坐上了最後一班公車,離開了昏黃路燈下的落寞,踏上了孤寂的旅程。



再次遇見喬祁南時尚小荷已經24歲,依然一個人。



都長大了,成熟了,再次遇見,都很驚訝,只是好像變得很陌生很陌生,感覺相對無言亦很遙遠,多少顯得尷尬。也對,多少年已過去。尚小荷回想起,那些年幼的愛,依然那麼深刻,保存的那麼完好。只是不知道,這些年喬祁南是怎樣過的。



兩人都不會喝酒,才喝一些,就都昏昏沉沉,意識淺薄。喬祁南把尚小荷扶進了陌生的賓館,只有一張單人床。尚小荷倒頭就睡。昏昏沉沉中,尚小荷感覺到有一雙唇覆上了她的唇,若有若無,而後越是所取越是狂熱。喬祁南的手伸進了尚小荷的身體。



喬祁南在耳邊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尚小荷說,嗯,知道。此時,尚小荷已經有意識。喬祁南用力的所取,弄疼了尚小荷,她不想要,她試圖用力的推開喬祁南,可是身體癱軟。喬祁南說,不要拒絕,我知道你很舒服。多麼自以為是的男人,多麼自私的男人。尚小荷的心在疼,想哭。



天濛濛亮,尚小荷穿起了衣服。離開,逃一樣的離開。尚小荷想,人長大了,真的變了很多,以前那份單純全然消失不見了,尚小荷滿是失落。對於喬祁南的愛,過去即使很傷,可是那麼單純美好,如今,連那點美好都徹底破碎了,那些愛,還剩下什麼?



喬祁南發來短信說對不起。他看見了賓館那蒼白的床單上落紅的血花。他說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是。。。。。尚小荷任然感覺到昨晚身體被撕裂的痛楚。尚小荷笑的很傷笑的很冷。她回給喬祁南的信息裡說,你不需要在意,那是假的,我只不過是去做了個小小的修補手術,所以不會讓你負責,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尚小荷竟然懷孕了,她堅決的去醫院打掉那個孩子,什麼都破碎了,留著他該有多傷。拖著虛弱的身體從醫院出來。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回過頭去扶身後大著肚子的女人,穆斯林一臉關懷一臉幸福。尚小荷轉過身去躲在了醫院門口的柱子背後,淚就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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