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城市邊緣醒來,眼裡只剩下黑白的煙絲。一種雨落燭淚的沙沙聲,像古老的留聲機,機誡著重複的旋律。我失笑,兒時聽過的旋律再次心底升起,緩緩釋放,有種恍若隔世的滄桑。只是十年的距離,像沙漠背景,荒蕪著心靈,流動著不真實。
我撕開夜的黑,點燃一盞煤油小燈。翻著泛黃的日子,滴一滴清淚,熄滅跳躍的火星子。惑眼那一片秋後的山野,心隨枯葉滿地紛飛。塵世的美,蒼涼在那枯木繞籐的年輪,沒有距離。撲克牌算命,戲劇的帶走了言中的你。我不相信命,卻面對了你的離去;我相信命,卻挽不回你離去的背影。
一葉扁舟,泅渡滿腹的心事。撐船人,只當我是一個怪人。不靠岸,也不著邊際,任其隨意擺渡在河面,漿撞水波的輕響,牽動滿船的片斷,穿梭在我茫然的思緒裡,沒有方向。
我倚著船沿,感知河水的透明,我要在水裡尋找到你的身影。像一朵睡蓮,花尖上,還聚集著你的誓言。河面上漂來你的笑聲,在耳際不捨離去,你遺棄在沙灘的貝殼落魄得無處藏匿。山野一片寧靜,夾進書頁的葉子,還寂寞叫著你的名字。我在河心,又聽見留聲機傳來清晰旋律,一首《故園之戀》捲回好多好多的故事。
曾經畫布上的水粉跡還來不及幹得徹底,你的髮絲就飄散在暮色蒼茫的回憶裡。絲絲的涼意不由自己。冷冷的青籐,吊裝鞦韆蕩漾的日子,懸掛不著地的心,隨風漂移。一種空心的美,少了魂。
總在雨簾裡看不清模糊的你,總在夜的傾斜裡偷偷打個盹。每一卷西風剝蝕過的石頭,總有我的影子經過。我常假裝黑夜來臨,可以一個人在向晚的風裡撥弄著風信子。以為,一若風裡有你的消息,我就可以在夜的溫情裡沉沉睡去。為了夢遊到你,我醒著讀你,在小小斗室隨性畫出酒紅的透明杯,裡面盛裝我的心,卻溢出窗外劃身為雨。而你,在哪裡?
一段情,一份真,只是瞬間凝固的松果子,隨風落地。我卻固執的尋找,那段飄散的日子,沒有盡頭的回憶。一個人走,也許太寂寞。路太難,不是不回頭,誰不想有溫暖的渡口?只是漫長歲月中,我還沒找到遺忘你的借口。我無法一個人擺渡,空蕩蕩的船太落漠。等有一天,那河冷若冰凍,我釋然了固守的沉默,我會在船上獨舞。或許,沒有一個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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