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唸唸有聲的鳥鳴中,我獨坐如黃昏寂寞的禪影。
我似乎就能感覺到,濃厚的夜色,就那麼悄悄擠過梧桐樹葉駁雜的縫隙,而我依然專注於那一隻翩飛的蝶,任喧鬧的季節肆意裝點窗外一地的斑斕。
我看見那只素色蝴蝶的時候,她正長裾飄忽從我窗前款款走過。
我在草叢中撲蝶,她站在梧桐樹下看我撲蝶,把一串銀鈴的笑聲,張揚在七月像無數笑臉綻開的田野。
那會兒,我就像被酒一樣的音樂灌醉了,風吹拂著我酡紅的臉龐,我踉蹌在滿是花草棘叢的處女地,似乎一伸手就能觸及她的心跳和她發自胴體的幽香。
我就這麼嫉妒風,我分明感覺到最幸福的人就是風了。而風所能留給我的只是一脈幽香和亮亮晶晶鑲嵌在日記本裡的思念和慾望。
空中有鳥影穿梭,輕盈的弧線痕跡,如歌。我靜默在空寂的曠野,看一地落紅,耳中就有聲聲鳥鳴啁啾,我把它叫作一種痛,聲聲脆響如鐵器敲擊,或是如纖指敲打著琴鍵。
這支曲竟沒有主題。
俯下身,輕輕握住那蝶兒素色、單薄的顫抖。迷濛中,我看見一朵素淨的含苞的花。凝眸間,我就能讀懂她的眼角沾濕的一點歎息、夢囈和呻吟。
我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拂拭她薄如蟬翼的雙翅了,我只想拭去她翅上那沉積著的銹蝕的風雨和陽光。
我卻沒能做到,我只好張開手放飛,因為我知道,我放飛的是我自己塵封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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