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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尋親 第二十一節 變態虐妖


在公子白的授意下,李寵把朱堅強仰面朝天地放到了超大的肉案上,隨後開了他的五感七竅,以便這肥子能夠在公子白下刀的時候能夠十分配合地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這張肉案上嘯月可是收拾了無數的野獸和魔獸,厚達兩尺的案板早已被鮮血和油脂給浸成了黑紅色,更向外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按照清靈子的說法,如果把這張肉案子放在一個靈氣充足的地方,不出二百年就得造出一個變態殺人妖來!

朱堅強本來還是一副大義凜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硬漢形象,可是等到五感恢復躺在肉案子上以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肉案上強烈的死亡氣息直接衝擊下,朱堅強埋藏在基因當中的恐怖記憶逐漸蘇醒,不自覺地渾身顫抖起來,若不是還有死要面子這個精神枷鎖控制著讓他咬緊了嘴唇,恐怕真的要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了。

公子白拎著特大號的殺豬刀用刀鋒刮了刮朱堅強臉上成行的冷汗,擺出一副生殺予奪舍我其誰的架勢恥笑朱堅強說:“肥子,我看你這身腐敗的肥肉就知道你這廝不是野豬變的,而是家豬成妖。怎麼樣,躺到案子上找到感覺了吧?要不是小李啟發我,我還真想不出這麼有效果的辦法來!”

朱堅強廢了好大勁才抑制住尖叫的本能,咬著牙說:“公子白,你這個變態,你是個虐妖狂!我不怕你,你要殺了我就是與整個城市的妖鬼為敵,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看你說得這麼肯定,我們就一起試一試吧!”公子白說完掏了張符紙貼在了朱堅強的身上,“為了證明我公子白是在殺豬而不是故意殺人,只好浪費一張符了。還好你的道行低,否則用上了玉符我是會心疼的!”

符紙閃了一道光之後就不見了,而朱堅強卻在光芒之後現出了超大的肥豬原身。只見一頭近三米長的巨大肥豬四肢被光索縛住仰倒在肉案上,擺出標準的被殺造型。不等朱堅強抗議,公子白手裏大號的殺豬刀閃出了一道寒光,寒光過處豬脖子上開了一個尺八長的口子,鮮紅的豬血隨即噴了出來,而公子白期待已久的殺豬般的叫聲也同時從朱堅強的嘴裏爆發出來。

公子白不理會朱堅強的叫聲,拖了一個巨大的木盆放到肉案下接住了奔流的豬血。豬血入盆濺起了帶熱氣的血花,公子白一邊欣賞一邊極其變態地在朱堅強耳朵邊上自言自語。“好多豬血呀,等接光了血之後就下鍋褪毛,然後開膛破肚,腸子一邊溜炒一半灌血腸,骨頭和肉吃不了的話就送給英少作臘肉。肥豬身上都是寶啊,都是寶!”

“公子白,你沒人性!你……”朱堅強被公子白給刺激得停下了嘶叫,開始了對公子白的辱駡,好在這傢伙的語言表達能力有限,否則真的把公子白給罵惱了,他的舌頭就得先變成“涼拌口條”給陸判官下酒。

公子白扯了扯朱堅強的耳朵,笑著說:“你越激動,心跳就越快,心跳越快血流的就越快。很快你就會感到從心裏往外的發涼,最後就徹底涼透死翹翹了!我跟你說,那些給你所謂‘容易差事’的妖根本就是欺負你腦子不好使,故意把最危險的事讓你作了。你眼瞅著就死了,也沒見他們來救你,還不說明問題啊!”公子白說完就搬了張椅子抽煙去了。

朱堅強嘴上沒說啥,可還是盡力扭動著腦袋四處查看,無奈他是仰倒在肉案上的視野有限,無論怎麼努力,看到的也只是天空。與此同時,他開始感到身子一陣陣的發涼,而且傷口往外噴血的速度也在減慢。難道說,自己的血要流盡,即將告別這個充滿了美食和美女的世界了嗎?想到美食和美女就要離自己而去,成為豬八戒第二的夢想永遠不能實現了,朱堅強開始崩潰了!他哪里知道,身體發冷是李寵按照公子白的授意吹的透骨陰風,並且放慢了他的血流速度免得他真的死了。

“小眼睛馬六,你他媽的混蛋和老胡一起騙我!臭狗李三,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崩潰的朱堅強同志開始咒駡那些參與綁架劉老太太親屬的妖鬼,希望在臨死之前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出去。

公子白在一邊不緊不慢地抽著煙,另一隻手裏捏著一摞符咒。朱堅強罵一句,公子白就向空中射出一張符咒,那些離手的符咒到了空中就如同煙花般散開,組成一個個妖鬼的名字懸浮不動,這些文字普通人看不到,在妖鬼的眼中卻是神光奕奕百里可見。

在朱堅強開始第二遍點名的時候,四十多個妖鬼無聲無息地出在了樓頂。公子白打眼一數,竟有三十個妖、十個鬼和一名散仙,其中有幾個印象深刻的赫然就是在溫柔奇境裏面和他打賭的。不用問,這幫傢伙是讓朱堅強的叫駡和公子白的點名給擠兌出來了。

妖鬼仙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把那名散仙推舉出來作代表和公子白對話。那是名女性散仙,生得並不美豔卻有股幹練成熟的獨特風韻。女散仙沒和公子白對話,先是走向了被綁著的朱堅強。李寵見名散仙走過來,不敢過於托大,遂停下對朱堅強的折磨,飄到公子白身邊戒備去了。李寵一走,朱堅強的血又重新噴湧出來。

女散仙見李寵離開,便停在朱堅強身邊,抬手給了他兩個耳光。朱堅強挨了耳光之後看清了來者,他當然認得女散仙,知道來了援軍,趕緊收聲住口。住口的朱堅強隨即發現兩個耳光不是白挨的,束縛他的法術在耳光過後已經解除,脖子上的傷口也好了。可是在他變回人身從肉案上爬起來看到了肉案下面半大盆的鮮血之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沒辦法,就算是妖豬,被放了大半盆血也得貧血暈菜呀!

女散仙解放了朱堅強,轉頭又指著一頭長得跟健美先生一樣的野豬妖說:“你這回相信我的話了吧,家豬就是家豬,就算是吃過靈藥腦子一樣不好使。”

那名健美的野豬點頭說道:“大姐說得對!我們把最容易的活兒給了他,他也辦不好,以後我再也不帶著他一起混生活了。之前告訴他一千多遍了,公子白是不會因為這事殺了他的,充其量是嚇唬嚇唬,可是事到臨頭他全都忘了!這種傢伙帶在身邊實在是危險啊!不過,這公子白的手段實在有些變態,換作是我,心裏也得犯核計呀!”

公子白把手裏面的煙頭扔了,咳嗽了一聲說:“我說散仙姐姐,你就別在那兒說話給我聽了。這回這事可不是我變態的問題,實在是我趕時間,不使點兒手段把你們請來會,跟你們幹耗著我耗不起呀!”

女散仙見公子白開腔了,當下淺笑道:“趕時間?公子律師一沒殺人犯法,二無佳人之約,什麼事那麼急,非得放朱肥子半盆血不可呀?”

公子白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無奈地對女散仙說:“姐姐,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我的大哥嘯月丟了,在過幾天我就得冒險去找他,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呢,出發之前我得把劉老太太的事給辦了,把跟你們的賭局解決了。你們現在故意出千,把老太太的親屬都給綁了,我不找你們出來談談,豈不是瞪眼等著輸嗎?”

“你還知道出千這個詞?是你出千在先,否則我們才沒空綁那些凡人呢,那可真是煩人得很啊!”女散仙說道這裏忽然面色一緊,沉聲說,“公子白,既然大家已經照了面,就在這裏把話講明。凡是能找到的老太太的親屬都在我們手裏,而且我們也不打算放人。你能夠另想辦法解決此事就算你贏,若想從我們控制的人身上下手,那是休想!”

公子白沒有立即回答,李寵接過了話頭兒。“我說,你們別以為妖多鬼眾就可以欺負人!你們集體玩賴,我老大才一個人,難道要讓我老大自己養活老太太嗎?”

女散仙冷哼一聲,回答說:“他要想沒事在街上找個奶奶回家養著,那是他的自由,我們管不著!但是,如果選擇這麼解決這件事,只能說明他是個只知道冒壞水沒有真本事的無能之輩!”

“當然,他要是現在認輸,我們也可以就此作罷,不吃他任何東西,只要他在溫柔奇境留下一個永久的認輸聲明給我們欣賞就行!”一個妖橫裏插了一句。
  
李寵被女散仙和那個妖給惹火了,指著周圍的一圈妖鬼說:“是不是看嘯月丟了,沒有敢打你們的了?真是給你們美的北都找不到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們一頓?”

“靠!鬼仙了不起呀?大夥一起上,一樣幹翻你!”在不服氣的妖的一句話之下,所有的妖鬼都放出了法力,大有馬上沖過來群毆的架勢。氣機牽引之下,公子白也把長刀抽了出來。

就在樓頂群毆即將展開的時候,一道身影憑空而現,一股威嚴之氣硬是將所有妖鬼和公子白的外放法力都驅散了。眾妖鬼定睛觀看,只見來者身著冥府官服、黑面虯須,一手持著書簡,另一手卻拎著一條肥的流油的雞腿,來者非是旁人當然是用餐版的陸判官。

陸判官現身後才發覺手上的雞腿嚴重破壞自己的形象,急忙甩手扔了出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只肥大的雞腿剛好砸在剛剛睜開眼睛的朱堅強的腦袋上,這廝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當頭一腿重新整迷糊了。

樓頂的妖鬼當中有識得陸判官的,當即把他的身份資訊傳達給了眾妖鬼。有判官的身份和實力壓著,這些頗有火氣的妖鬼自然不敢妄動。當下,公子白和妖鬼們各自恢復了和平狀態,瞪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陸判官,紛紛等著他的下文。

陸判官擦了擦手,環視了一下公子白和眾妖鬼,慢悠悠地說:“你們這些小鬼頭兒,都是吃飽了撐的。要是一個賭局就能決定人品或者妖品、鬼品什麼的,那賭鬼老千不都贏成了金仙聖佛了嗎?公子白雖然耍詐,但他的初衷是助人。你們這些傢伙為了賭氣而綁架人類,被人知道了還要玩群毆,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冥界判官出聲,那些老鬼是不敢反駁的,妖們雖然不太服氣也沒有敢主動出頭的,倒是那個女散仙的膽子最大,眉毛一揚直言反駁道:“誰不知道公子白和冥界的要員關係非同一般呐!判官大人剛剛還在公子白的屋裏吃喝享受,如今站出來說這番話不免有吃人嘴短的偏袒之嫌吧?”

陸判官對女散仙的話並未生氣,哈哈一笑說:“這位女仙說的不錯,所以我站到這裏不是來幫公子白的,而是來化解矛盾的。你們這個賭局雖然是意氣之爭,但也不能不聲不響說完就完。為了大家的面子,不如由我作保,各退一步,將方案調整一下,重新開賭如何?”

女散仙知道以陸判官的身份如此說話已經給足了妖鬼們的面子,當下不敢裝大,順水推舟說:“如果公平合理,我是沒有問題。”

其他妖鬼見機也隨聲附和道:“對,只要公平合理,絕對沒問題。我們這麼多兄弟聯合起來,難道還怕一個公子白不成?就怕公子白不敢跟我們賭!”

公子白見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當然不會示弱,挺胸昂首曰:“東風吹,戰鼓擂,公子白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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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尋親 第二十二節 九幽靈隱


在陸判官的主持下,公子白和眾妖鬼重新制訂了賭賽的規則。劉老太太的事情,公子白只能幫,不能管。就是說,公子白只能幫助劉老太太找到她的親屬,讓她的親屬照顧她的衣食住行,給她養老送終,如果公子白在剩餘的時間內找不到願意贍養劉老太太的親屬那就是他輸了。那些被妖鬼們綁架的老太太的親屬不在賭局範圍之內,妖鬼們在放掉這些親屬後,公子白不能找這些人來贍養老太太,當然妖鬼們也不能再阻撓公子白找老太太的其他親屬。這樣一來,公子白要想贏就只有一個選擇——找到老太太失蹤的外孫女陳陽。對於這個結果,妖鬼們心知肚明,而且樂於接受。他們清楚得很,這個失蹤的陳陽可不是一般的難找,他們在離開酒吧之後就開始找,找到現在還沒找到呢!

人界、冥界肯定是沒有陳陽的下落,像她這樣的人品想要成仙成佛是絕無可能,要成妖成魔還不夠檔次。最有可能的就是遇到了什麼事,從肉體到靈魂徹底毀滅了。找一個已經徹底消失的人,那不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妖鬼們根本不用開會交流,幾乎是在陸判官提出新的規則的同時就全體點頭通過了。不但是全員通過,還毫不吝嗇地把“公正”、“公平”、“無私”之類的詞兒沖著陸判官拍了過去。公子白沒想到把他吃喝一頓的陸判官給出這麼一套高難度的方案,本想不答應,可是礙於先前已經把話說滿了,而且還不能真的和這麼多妖鬼玩命,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妖鬼們見公子白答應了,也不多作停留,架起朱堅強說笑著離去。妖鬼們一走,公子白就苦著臉對陸判官說:“我說陸爺,我孝敬您的可都是好酒好菜沒有變質的呀,怎麼您老這個主意發餿呢?”

陸判官不介意公子白的抱怨,招呼公子白到跟前低聲說道:“你小子別不識好歹,要不是你耍小聰明犯了眾怒,誰稀罕給你出頭啊!方才我把事情的前後想了一遍,覺得老婦身上還有許多謎團未解。比如說,老婦為什麼可以自由進入貓妖的空間,胎靈為何可以附上她的身體,可以在她體內施下至親靈怨。若解了這些謎團,你的賭局便有結果了。”

公子白低頭想了一下,若有所悟地說:“是了,這胎靈若與老太太有血緣關係,必定是有父母的。看來,老太太還有別人不知道的親屬,確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你既然有了感覺,就自己看著辦吧。那個胎靈身上我已經設禁制,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是不會再次爆發的。這一老一小就先由你管著吧,我先回冥界去向閻王們報告一下這裏的情況。希望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把一切都搞定了。”說完,陸判官不等公子白有所反應便破空而去了。

公子白沒想到陸判官給他的啟發是有代價的,結果連談條件要報酬的機會都沒撈到,無奈之下之得發起了牢騷。“這也太離譜了吧?連個拯救世界維護和平的虛名都不賞一個,就把一老一小扔給我了,太打擊人了!”

“老大,先別說那些了,天可快亮了,該收攤了!”李寵指著樓頂上的一堆家什對公子白說,“特別是這盆豬血,如果不倒掉,會招蒼蠅的。”

“是該收攤了。你也別閑著,趕緊幫忙吧。”公子白說著就開了妖力空間把一應物件往裏面搬。

李寵用法力搬著東西,嘴上說:“老大,下回你就別使這套了,不是說你這招不好使,而是總使的話肯定會影響你的光輝形象的。沒看今天這群妖鬼一口一個變態,一口一個虐妖狂的說你嗎?”

“說得對!可是對那些死心眼的妖,單純的肉體痛苦是不管用的,必須有足夠的視覺衝擊和心理威懾才能讓他們開口。不然,你以為你老大願意挨累折騰這些東西嗎?”公子白一邊吐著苦水,一邊收拾東西很快就把肉案、刀勺都收了起來,最後剩下了那大半盆的豬妖血。

李寵以為公子白累了,就運起法力攝起木盆,準備把木盆裏面的血倒進街邊的下水道裏。公子白見了,趕緊阻止道:“別介,別倒。這可是豬妖血,雖然不適合灌血腸,但也不能浪費了。”說罷跳回家裏找了十幾個最大號的飲料瓶子,而且還都是可口可樂的,擺在了樓頂上,然後把木盆裏面的豬妖血一滴不差地裝了起來。

裝好了豬妖血,公子白對樓頂作了最後的檢查,確定無一遺漏後說:“小方,撤掉禁制吧!大家都忙了一晚上了,休息休息吧!我也睡一會兒,等老太太醒了,我還得行動呢。”

因為再世靈孽的影響巨大,身為佛家弟子的了然不敢怠慢,在公子白入睡前就告辭離去了,顯然是向佛爺們打報告去了。方怡心愛乾淨,趁著老太太熟睡之際用法術給她弄乾淨了身體和衣服,但卻沒收拾屋子,顯然是要要將對公子白的懲罰進行到底了。

中午的時候,公子白醒了過來,劉老太太也跟著醒了。對於公子白的收留和幫助,劉老太太千恩萬謝,但還是堅持要回自己的家去住。公子白見老太太的態度堅決,知道老太太是心裏過意不去,便不再堅持挽留。吃過午飯之後,老太太的精神恢復了不少,便要告辭回家。公子白見天色尚早,沒有立刻送老太太回家,而是提出了陪老太太去酒吧一條街那裏去找她的外孫女。老太太聞言自是高興異常,連聲感激著隨公子白去了,那個胎靈自然飄飄悠悠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一刻鍾後,公子白帶著老太太從計程車上下來,站到了酒吧一條街的街尾。在街尾的路邊,迎接公子白的是早就接到了飛符通知的老闆娘苗野。

劉老太太沖進酒吧造成“驚妖事件”的時候,苗野正在修煉一項秘法,儘管知道妖力空間有所異動,等她出來查看的時候劉老太太已經離開空間,當時嘯月和公子白正在發飆,為了不讓自己的酒吧在嘯月的衝動之下化為廢墟,苗野只好放棄了追蹤劉老太太而選擇了和公子白、嘯月周旋。

苗野站在酒吧門口,各色光暈在妙目之中不斷變幻。公子白心中清楚,苗野此時正用貓妖的天賦“通幽妖瞳”在給老太太作全面“體檢”呢。

“通幽妖瞳”是成年貓 妖的保命本錢,一經施展便可在瞬間看透道行在千年以下的生物具有的法術特質,就是說成年貓妖可以在第一時間看透道行在千年以下的對手的法力高低和法術上的 長處和破綻。

正是有了這個天賦本錢,才可以讓戰力不高的貓妖在弱肉強食的妖界之中趨吉避凶長命百歲。

但是,被觀察者的道行超過了一千年,或者是血統不純 (例如公子白這樣的人妖),再或者被觀察者是同類貓妖,這個天賦就不好用了。

正是因為有通幽妖瞳的特殊能力,苗野才可以看出老馬變化成的倪胡所用的“藏體”的弱點所在,進而和公子白談了筆“買賣”,最終導致嘯月險些要了老馬的老命,老馬使出無界裂空把嘯月給整成“失蹤青少年”了。

劉老太太對苗野的通幽妖瞳毫無反應,向苗野的身邊看了一眼之後,就轉頭對公子白說:“孩子,這個酒吧不是來過嗎?陳陽不在這裏呀。”

老太太的話一出口,公子白和苗野都嚇了一跳。

老太太的話證明了一個真理,老太太不是誤打誤撞進的酒吧,而是可以實實在在的看到正常人類不可能看到的酒吧大 門。

公子白和苗野對視一眼,公子白聳了聳肩,表示沒法解釋老太太為什麼能夠看到酒吧大門;苗野搖了搖頭,亦是疑惑滿臉,因為通幽妖瞳的檢查結果很正常也很 讓她詫異,眼前的老太太不但是普通人類,還是一個非常虛弱沒有兩年好活的人類。

連虛弱得快死掉的人類都能進入酒吧,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溫柔奇境可真是 太“溫柔”太“神奇”,絕對要關門大吉了!公子白的疑惑在繼續,苗野的疑惑卻在瞬間變成了尖叫,而且絕對是貓咪被踩到尾巴後的那種尖叫,她這一叫把公子白和老太太都給嚇壞了。

因為老太太在場,公子白沒法把長刀抽出來,只有抓了兩道輕易捨不得用的玉符捏碎了發出一道強橫的防禦光幕把在場的人鬼妖都罩了起來。

在公子白動作的同時, 在法像裏面躲輕閒的李寵也飛了出來迅速升空四下觀望,一邊在空中畫圈一邊吆喝著:“誰呀?誰呀?不知道打擾小朋友睡覺是犯罪嗎?到底誰踩了苗老闆的尾巴, 趕緊出來自首,不然……” 李寵轉了幾圈在四下未見任何異常,低頭希望,卻發現苗野正用手指著老太太頭頂上飄著的胎靈如同被石化了一樣保持著嘴巴大張,目光呆滯的極不文雅的造型。

而劉老太太似乎在這時才看清楚身邊的苗野。

老太太慢吞吞地順著苗野手指的方向抬頭看了一眼,在什麼都沒看到之後,搖了搖頭非常惋惜地說:“唉!多俊的閨女呀,可惜是個精神病!該不會是在酒吧裏面吃什麼搖頭丸,把腦子給晃壞了吧?”老太太的話差點兒讓公子白把早飯都給噴出來,而李寵已經被雷翻在地笑得打起滾來了。

公子白穩定了一下情緒,先對老太太說:“大姨,這個女的是我朋友,可能是老長時間沒看到我了,才有這個反應的。

你先在一邊歇會兒,我跟她說兩句話,然後再陪你去找外孫女。”“孩子,別怪大姨多嘴,這樣的女孩一般朋友可以,可不能作女朋友啊!不然以後結了婚,可有你受的了……”在絮叨聲中,老太太暫時坐到了街邊的長椅上。

安頓好了老太太,公子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身去找苗野,發現苗野還保持著剛才的造型,而空中的胎靈也沒因為老太太的離開而改變位置,反而下降到與苗野視線水平的高度,和苗野玩起了對眼。

公子白收了法術,走到苗野跟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苗老闆,不就是個再世靈孽嗎?沒啥大不了的。

這小傢伙已經讓判官給加上了禁制,暫時不會弄出大事來,再說就算出大事也跟你無關,你不至於這麼緊張吧?剛才你這一叫,害我白白損失兩個玉符,過會兒你可得賠給我!”公子白本以為肢體接觸加上物質刺激可以讓苗野恢復正常,可是苗野卻依舊如泥塑木雕一般不見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了。

“該不會是因為道行太低,被再世靈孽的怨氣給沖著了吧?”李寵在苗野的眼前晃了兩晃,發現苗野的瞳孔毫無變化,不禁有些擔心。

公子白想了想,掏了張純陽正氣符出來,法力作用下符咒化成一團黃光隨著公子白的手被按向苗野的身體。

就在符咒即將及體之時,苗野的胸脯一動吐了口氣出來, 隨即轉身避開了公子白的手。

公子白未料到苗野會忽然恢復動作,法力走空沒有了目標立時反激回他的身體,只聽忽的一聲悶響,公子白右臂衣袖炸裂不說,體內還被灌進了一大股熾烈的純陽之氣,小白臉立刻成了大紅臉。

“大姐,你啥意思?玩笑不是這樣開的!你認為一個未婚男子會少陽氣嗎?再說就算要補陽氣,我也可以買口感好的補藥吃,犯不著這麼個補法呀!”公子白受了自己的純陽正氣符,體內陽氣一時間過盛,脾氣也變得有些暴躁,瞪著眼睛和苗野說話,大有不說個明白就打人毀物的架勢。

李寵見老大好心遭了惡報,心裏也極度不爽,氣呼呼地說:“苗野,你耍得有點兒過了吧?老大是男人不好意思和女人動手,我是小孩子可沒這個講究,不說清楚,我現在就打你!” 苗野大口地喘了幾下後,急忙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過驚訝了,以至於一口氣憋在胸口動彈不得了。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得到,就是在氣順過來之前沒法動彈,直到剛剛你要用純陽正氣符在我身上,我一急之下才把這口氣給吐出來。

人家是體質屬陰,而且還憋住了氣,要是真的讓你的純陽正氣符印上,才真的要沒命呢!從這個角度來說,你雖然用了錯誤的方法,可也算是變相救了我。”

聽了苗野的解釋,公子白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順手從妖力空間裏掏了一大塊冰按在腦門上降溫。

苗野見公子白的樣子可憐,小心地對他說:“你要是實在難受,可以到溫柔奇境去,讓我的貓女郎給服侍你作個冰水浴,要是還不行,選兩個美女陪你一晚上也可以呀!”公子白聽得連連擺手說:“得、得、得!你是我大姐,你就別害我了。

好歹我也是茅山弟子,平衡陰陽的小把戲還使得出來。

話說回來,你的溫柔奇境裏難道還有‘特色服務’這種買賣嗎?”苗野啐了一口說:“人家的酒吧可沒這種買賣,主要是看你難受才給你特別安排的,你真的不需要嗎?”“苗老闆,你就別在這跑題了。

我老大的意志可不是一般的堅定,即便在司徒姐姐的面前都能保持清醒,你和你的那些姐妹是沒法誘惑他的。要是不想讓我打小報告讓某人燒了你的小店,最好說點兒正題。”

公子白對小李伸了一下大拇指作為表揚,然後說:“小李說得對。剛才的事先放到一邊,給我說說,你為什麼對這個再世靈孽有這麼大的反應?”被公子白一問,苗野的神情變得黯然,指著空中的胎靈說:“在你們眼裏,他是個胎靈,是極度危險的再世靈孽。

在我眼中,他卻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不會吧?”公子白和李寵同時發出了疑問。

苗野沒有用語言來解釋,而是沖著空中的胎靈招了招手。

那個跟外界沒有任何交流的胎靈居然乖乖地飄到了苗野的身邊,將嬰兒樣的身軀依偎在苗野的胸前蹭來蹭去一副撒嬌的模樣。

再世靈孽居然和一個貓妖撒嬌,儘管見慣了怪異景象,公子白還是為此大跌眼鏡。

“這有點兒沒天理吧?你的孩子就算死了也是個妖靈,怎麼可能是個人類的胎靈,還成了再世靈孽?”苗野沒有立刻給公子白解釋,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胎靈身上施展了一個法術。

“道成得九命,靈神通玄冥,任憑百千劫,難移本性情!”苗野手上飄出一粒紅中透綠的血珠滴在了胎靈的身上。

血珠沒有穿過胎靈的身體掉在地上,而是化成一團血霧將胎靈包了起來。

公子白見狀驚道:“苗老闆,你可不要胡鬧啊!要是把判官施在他身上的禁制弄開了,後果不堪設想啊!”“相信我,不會有任何問題,你仔細看著吧!”苗野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公子白見苗野有恃無恐,不好意思阻攔,只好和李寵一起神色緊張地扮演旁觀者。

血霧在胎靈體外只停留了三五秒鐘就刷的一下被胎靈吸到了身體裏,緊接著胎靈的身體如同通電過度的燈泡一樣,一陣狂閃後突然間爆裂了。

胎靈爆炸了!不單公子白出了一身白毛汗,連沒有出汗功能的李寵都差那麼一丁點兒就給嚇得升級換代成為專門負責降雨的積雨雲了。

當公子白的心臟狂跳到三十下的時候,怪事接著發生了,爆的沒有蹤影胎靈又開始重新凝聚形體,一陣光影蠕動之後在胎靈所在的位置上出現了一隻小貓的虛影。

公子白和李寵揉了揉眼睛,十分認真地看了看,確定無疑,不是幻術,胎靈確實是變成了一個小貓貓模樣的靈體。

而且,這個小貓貓的長相還挺可愛的,黝黑的身軀,雪白的四爪,最有趣的是那張一半黑一半白標準太極圖模樣的陰陽臉,身體雖小但是很健壯,活像一頭小老虎。

公子白捂著胸口艱難地對苗野說:“苗老闆,麻煩你解釋一下行嗎?你再這麼突然地搞大變活人的戲法,我就算是長了猩猩的心臟也承受不起呀!”“做鬼的好處除了不用走路之外,就是不用擔心得上心腦血管疾病!”李寵在公子白眼前炫耀了一下之後,飄到了第二次變形的胎靈跟前仔細看了看,然後奇怪地說:“真是怪上加怪,胎靈讓苗老闆這麼一整變成了一個我這個鬼仙都看不明白的鬼魂了。”

苗野悲喜交集感情複雜地歎了口氣說:“哎……,這根本不是什麼鬼,而是我女兒的一條命!”“你女兒的一條命?你說的是你那個失蹤的女兒?”公子白和李寵同時驚問道。

“要是早一點兒看到這個你們口中的胎靈,我就不用為那老太太為什麼可以進入我的妖力空間而納悶了。

那老太太根本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只不過是不知道為什麼和我女兒扯上了關係,才借由九幽靈隱和她的親近性撞進我的空間的。”

苗野沒有回答公子白和李寵的提問,反而自己先發起了感慨,更是把他倆弄得雲裏霧裏不明所以了。

好在苗野不是講評書的藝人,也不是寫小說的寫手,沒有繼續掉他們的胃口,不用他們再次催促,緊接著就講明瞭原委。

俗話說:貓有九條命!這句俗語只不過說對了一半。正確的說法是:貓妖有九條命。對於普通貓來說,九條命的說法只是形容它們生命力頑強,充其量只能擁有九次避免致命危險的機會。

只有在貓修煉成為貓妖之後才真正有了九條命,就是九次死而復生的機會。因為真正有九條命的原因,貓妖還有了名為“九幽靈隱”的能力, 即他可以自願捨棄一條或者幾條命,被他犧牲掉的命會化成一個獨立於本體的妖靈,這個妖靈會在貓妖的意志下投生為人類或者其他生物,從而達到貓妖追求的特殊目的。

公子白他們發現的胎靈就是苗野苦尋的女兒的妖靈所化,只不過這個妖靈投生為人,並且還在兩次投生後變成了再世靈孽,而這個再世靈孽顯然是由與老太太具有密切關係的人所生,進而是他在沒有得到貓妖召喚而蘇醒的時候對老太太有特別的依戀。

嘯月在溫柔奇境胡搞亂搞的那天,無意中將胎靈從烏大眼的水晶球裏面放了出來,那時老太太正好在溫柔奇境的外面,因為胎靈的雙重關係,所以溫柔奇境對胎靈沒有阻隔效果,進而老太太也看到了溫柔奇境的入口,並且不費吹灰之力就撞了進去。

聽完了苗野的解釋和推理之後,公子白意味深長地說:“九幽靈隱,這個能力可真是防不勝防啊!說是犧牲一條命,我看這招比有九條命都厲害,這才是貓妖真正殺手鐧!我要是貓妖,要是跟誰有深仇大恨,就用拼一條命去弄個妖靈去投到那家當個超級敗家子,准保能讓仇人家敗人亡自取滅亡啊!這回,我可算端正了對貓妖的認識了!”“公子白,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說,貓妖還真不知道這個能力可以這麼用!你個提議太寶貴了,我可得通告全族,好好推廣一下!”苗野的話一說完,公子白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下禍可闖大了!


#109  

第三章 尋親 第二十三節 新鮮行屍

懊悔歸懊悔,公子白心裏清楚得很,現在不是吃後悔藥的時候。

在胎靈的出身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當下最應該作的就是繼續追查胎靈或者說是妖靈的本尊。

因為,按照苗野這個老貓妖的說法,怎麼說這個妖靈也帶有再世靈孽的性質,在沒有找到妖靈的本尊——她的女兒將妖靈收回之前還是有不小的隱患。

而找到苗野女兒的關鍵就是那個在找外孫女的劉老太太身上。

妖靈對劉老太太特別依戀,那苗野的女兒勢必和劉老太太有些淵源。 劉老太太的心思都放在找外孫女上面,甚至都已經發展到了鑽牛角尖輕度精神病的程度。

所以,公子白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老太太模糊的記憶當中挖出了一條,僅僅是一條關於貓的線索。

在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曾經收養過一個流浪的小貓,養了不到兩年那只小貓就失蹤了。

如今,老太太連那只貓是黑的還是白的都不記得了。

老太太的回憶雖然算不上有實用價值,但好歹也是給了苗野一絲希望。

於是乎,苗野把手下的老鼠都派了出去,連夜對老太太的住所和周圍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苗野安排了行動,公子白自然不能過早將老太太送回家,只得帶了老太太在酒吧一條街上挨家挨戶的找她的外孫女陳陽。

晚上十點鐘之後,公子白已經帶著老太太走遍了街上的所有酒吧,老太太也累得沒有了精神。

於是,公子白將老太太的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老太太的家只是一個老樓房裏的小單間。

屋子裏面的大部分空間都被撿拾回來的垃圾佔據了,垃圾的氣味和濃重的藥味混合在一起,聞起來非常的不舒服,用“令人作嘔”來形容倒是恰到好處!與這裏比起來,朱堅強囚禁老太太的那個小屋子簡直就是星級賓館! 見到老太太的生存空間之後,公子白很真心地邀請老太太跟他回去,不要住在這裏了。

要住的話,起碼也得把這裏收拾一下再住。

“孩子,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你管得了我一時,管不了我一世。雖然我沒幾年活頭兒了,可也不能死在別人家裏。這樣我的兒女會讓人笑話的。即便他們都不理我,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在臨死的時候給他們留一個駡名!”老太太的話讓公子白一陣心酸,歎了口氣默默地關上了房門。

離開老太太的家,公子白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

正當他嘴上叼著煙捲,心裏痛駡老太太的兒女的時候,李寵打斷了他的暗爽。

“老大,剛才逛酒吧的時候沒看到陳陽,但是看到了另外的東西,你不會沒看見吧?” 公子白歪頭看了看李寵,笑了笑說:“你是說那兩個行屍?” 李寵見公子白對他的話題不感興趣,飄到公子白麵前比劃著說:“沒錯!你沒發現嗎?那兩個行屍很不一般,若不是感應不到他們的魂魄,根本看不出他們就是行屍走肉。”

行屍不同於僵屍。僵屍雖然沒有魂魄,但是具有簡單的意識反應,要是到了屍王級別則是進化出了比魂魄更強大的元神,而且行動如常。

行屍不是僵屍那樣有了靈識的屍體,而是被法術控制的完全死透的屍體,這種屍體沒有思想,沒有感覺,更不會說話,只能作簡單的動作。

方才在酒吧中找老太太的外孫女陳陽的時候,公子白和李寵偶然間在一家酒吧當中看到了兩個沒有魂魄的人類,憑公子白和李寵的經驗,這二人不是法師,更不是僵屍,表面上看如同行屍,但卻有與常人無異的舉止言行。因一時搞不清狀況,公子白和李寵只能暫時以“行屍”來稱呼這兩個人。

“此事是有些奇怪。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新物種,就只能說明這兩具行屍背後有個法力強得嚇人的法師在控制。要知道,同時控制兩具行屍像正常人一樣喝酒聊天,比培養一個屍王都費勁啊!”公子白沉思了一會兒掐滅了煙頭對李寵說:“反正時間還早,我又被老太太的兒女氣得睡不著覺,不如咱們倆去回去看看,就算沒有意外收穫,也能長長見識啊!”

“但願如此吧!最近咱哥倆挺背的,淨攤上些吃力不討好的事,這回最好能夠賺點兒好處。”李寵一邊嘟囔著一邊跟在公子白的後邊往酒吧一條街奔過去。

公子白和李寵回到酒吧一條街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了。

街上的車子和行人少了許多,但是酒吧裏面的生意卻是火爆異常,各個酒吧的門口都因為人來人往而向外斷斷續續透射著曖昧的光線。

公子白對於酒吧裏的夜生活沒有興趣,更捨不得進去喝那些摻了假的洋酒,於是派李寵進酒吧偵查了一下,在確定那兩個可疑行屍還在酒吧裏面後,就找了棵位置好的大樹躥了上去。

這棵大葉楊長在街口,高度超過了四層樓。公子白靠在粗壯的枝椏上可以將整條街盡收眼底。

公子白在輕度污染的夜風當中等了多半個鐘頭,可疑的兩個行屍才走出了酒吧,向街口走了過來。這一男一女穿著普通、相貌平平,普通人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只要扭個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

可在公子白眼中,他們可是相當的有意思!在他們身上完全看不出魂魄或者是元神特有的靈光,而且沒有呼吸和心跳,用靈異界專業術語講就是:此二人無任何智慧生命體特徵,疑似人類外形之變異存活體。

為了進一步瞭解兩具行屍的來路,公子白決定跟他們來個近距離接觸。

於是,李寵按照公子白的心語交代隱身在高處戒備支援,公子白則在兩具行屍走到樹下之前飄身而下,然後走出大樹的陰影,迎向兩具行屍。

公子白走了幾步後停在了路邊,眼見兩具行屍走過來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然後對正好路過身邊的男屍招呼道:“哥們兒,有火兒嗎?借一下。”

男屍停住腳步,女屍也停下了。男屍轉頭看了公子白一眼,很自然地搖了搖頭說:“我不吸煙,沒火兒。”

“這位小姐有沒有?煙癮犯了,實在難受,這破地方還沒有賣火機的。”

公子白裝出一副猴急的樣子,一邊說還一邊用嘴吸著沒點著的煙捲。

男屍的臉色一沉,似乎對公子白的糾纏很不滿意,可不等他有所行動,邊上的女屍就上前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並且微笑著從皮包裏面掏出了打火機,遞給了公子白。

公子白接過打火機“哢嚓”一聲點燃了煙捲,美美地抽了一口後沒有立刻把打火機還回去,而是盯著手裏的打火機很誇張地叫道:“哇噻!ZIPO限量版啊!我再國內頭一回看到呢!請問這是在哪里買的?” “國內沒有!用完了就還給我們,我們還有事呢!”那個男屍上前一步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公子白,大有再囉嗦就擰斷你脖子的意思。

“我和小姐說話呢,沒你事!”公子白用眼睛斜了男屍一眼,毫不在乎地繼續糾纏那個女屍,“小姐,方便的話把這打火機賣我行嗎?” 那女屍凝視了公子白一小會兒,臉色變了幾變後說:“小東西,值不了幾個錢。既然先生喜歡,就送給你了。我們實在是有急事,有緣下次再見吧!”說完,扯著男屍的胳膊急衝衝地繞過公子白走到街口,揮手招了輛計程車絕塵而去了。

當計程車消失在拐角之後,公子白一閃身躥上了旁邊的樓房,按照空中李寵所指的方向躍了過去。

計程車的車速不快,公子白和李寵跟得很輕鬆。

趁著沒有狀況出現,李寵跟公子白閒扯起來。“老大,我看你的心理真的有問題!你剛才糾纏女屍的模樣是標準的地賴流氓德性,你要是能拿出其中十分之一的精神去纏女孩子,肯定沒有不得手的。

怎麼你在女鬼、女屍面前的臉皮夠厚,在女孩子面前就厚不起來呢?你這是不是書上說的,那個法師常見病——靈異性情感錯位綜合症啊?” 公子白作勢虛踢了李寵一腳後說道:“小李,你是越來越能扯了!你老大才沒那麼變態呢。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我之所以那麼糾纏女屍,完全是想激怒那個看起來脾氣不大好的男屍,想讓他跟我過幾招,探探他的底。可惜呀,那個女屍挺聰明,居然捨得這個價值過千的打火機,硬是把男屍給架跑了。”

李寵對打火機沒興趣,對兩個行屍倒是興趣滿滿,聽了公子白的話急忙問道:“那老大你剛才的近距離接觸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公子白收好了打火機,美滋滋地說:“我發現他們兩個很新鮮,比三文魚赤身還新鮮。

無論是皮膚,還是眼睛都跟活人一樣,簡直可以說是行屍當中的藝術品。

所以,老大我一定得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見到幕後的高人,說不定能騙到行屍保鮮配方拿到冥界去申請專利,最不濟也得抓兩個極品行屍當收藏品啊!” “老大,我明白了,你得的不是靈異性情感錯位綜合症,而是異類癡迷型收藏癖!” “你到底看得什麼書?哪來這麼多的怪名詞?”公子白被李寵給說得心裏發毛,有點兒緊張地問道。 李寵非常陰暗地笑著說:“老大,我看的這本書可是仙界的絕版,乃仙界一代醫聖臨死前所著,名為《三千病,要你命》。”

“還有這等奇書!有空我得看看。”因為跟蹤的關係,公子白無暇多想,出於學習的目的提出了要求。 李寵見公子白起了好奇心,連忙坐地起價說:“老大,這可是我從仙界冒險帶回來的禁書。你想看,可得給點兒好處。

怎麼說也值一套衣服啊!”

“仙界禁書!就憑禁書這兩個字,我答應你了!”說話間,公子白跟蹤的計程車已經停了下來,公子白害怕暴露目標,匆忙答應李寵的敲詐後施展法術收攝起精氣神隱住了身形。

兩具行屍如常人般付了車錢,等出租車離開之後,瞧左右無人突然間躥向路邊的一座高樓。只見他倆四肢如蜘蛛壁虎一般附住了豎直的樓體,幾個起伏縱躍就到了樓頂。兩具行屍在樓頂四下望了許久,確定了安全之後,很出乎公子白意料地聊起天來。

男的對女的說:“我說你是神經過敏,你還不愛聽。那男的就是個欠揍的小混混兒,咱們何必在他面前忍氣吞聲?”

女的反駁道:“我那可不是神經過敏。你見過拿著軟包中華找人借火的小混混兒嗎?那人從衣著到站立的架勢,都不是小混混兒的作風,可偏要借題發揮糾纏著我們不放,分明就是故意找我們的麻煩。你要是真的動手,就是中了他的計了。”

男的還是不信,嘟囔道:“你說的像那麼回事。這一路上我看了十幾遍,剛才我倆又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女的搖頭說:“那可不一定!我們現在的能力還很差,如果他是高人,就算是在我們身邊,我們也找不到。”

聽了女的的話,男的緊張地四下望了,然後說:“如果真像你說的,可不得了。主人三番五次交代不得暴露身份,要是真的被人跟上了,估計咱倆的命也要到頭了。”

女的笑了笑說:“你剛才還挺囂張呢,怎麼一轉臉又害怕起來了?以後多聽我的,小心沒大錯。估計咱倆的點子不會那麼背,還是趁早回去主人那裡吧。在這外面,始終是不大安全。”說罷當先往另一幢樓房躍去,男的緊隨其後。
  
兩具行屍離去之後,公子白從黑暗中顯身而出,落到他倆立足的樓頂。公子白看了看墻壁上的痕跡之後,對李寵說:“小李,原來你猜錯了,他倆不是蜘蛛俠,也不是壁虎精。你看這墻上的痕跡,明顯是用手抓和腳蹬出來的。他倆爬墻不是靠吸盤,也不是法術,而是用手腳的力量硬插到墻壁裡,是絕對的力量型選手。”

李寵晃著小腦袋說:“老大,不單我想錯了,咱倆都想錯了。他倆剛才的談話你聽到了吧?那可不是受控制的行屍能夠說出來的話。他倆是有獨立思維的,先前對他們行屍的定性是錯誤的。”

“越來越有意思了。跟著去看看吧!”公子白起身往兩具神秘屍體遠去的方向追去。

因為剛剛被公子白和李寵摘了行屍帽子的兩位在樓房的墻壁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所以就算他們不在視野之內,公子白也沒有把他們跟丟。一邊跟蹤,公子白一邊在心裡作自我檢討,下回一定要低調,絕對不可以再把從主任那裡蹭來的中華煙拿到外面顯擺,還要在空間裡面多準備幾套不同檔次和樣式的衣服,免得以後裝神弄鬼的時候穿了幫,傳了出去被人笑話。

公子白的自我檢討作完了,他的目標也出現了。這一男一女還真是有心思,剛才停下的地方與他們真正的落腳點在方位上整整差了九十度。在S市的西南角,靠近工業區的地方有一個小教堂。這個小教堂的年頭不小,存在的時間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只是因為地處工業區,周圍沒有固定的居民,所以就一直冷冷清清沒什麼人氣。若不是宗教產業不能夠隨便處理,估摸著早就被拆遷改成公園了。當然了,這些都是公子白事後調查所知,若不是跟著神秘男女到了教堂,他可不知道S市還有這麼一處歷史悠久景色凄涼的教堂。

磚石結構的教堂雖小,但是俄羅斯巴洛克式風格十分明顯,屋頂和墻面上的浮雕早已剝落了顏色,濃密的爬山虎順墻而上遮住了大部分漆色全無的木格窗口,門窗上的玻璃雖然塊塊完好,但都布滿了灰塵,顯然是平日很少有人打理。如果不是尖頂上的十字架多少還能給觀者帶來一絲心理安慰,黑暗之中的教堂看起來簡直比墳墓還可怕。  

一男一女翻過教堂外的柵欄圍墻,然後推門而入,高大厚重的鐵門無聲地開啟又很快關閉,教堂內依舊不見燈火和動靜。公子白剛想近前看個究竟,李寵就橫在了他的面前,並且用手指著東面。公子白扭頭一看,見東面的街道上出現了幾道疾馳而至的身影,急忙給自己施了張隱身符。隨即幾道人影便如同公子白跟蹤的一男一女那樣翻墻進入了教堂之內。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公子白都很鬱悶地趴在樓頂上,陸續有三十二道身影進了教堂。算上先前那兩個,居然有三十四個神秘屍體跑到了教堂來聚會。

“這是什麼世道?新鮮的屍體滿大街亂跑不說,還大半夜的跑到教堂來開聯歡會!要搞聚會也得去公墓,跑教堂裡面來實在是太無釐頭了!”公子白一邊在心裡抱怨一邊從伏身處挪了出來,活動了筋骨往教堂的院子裡摸了過去。

李寵跟在公子白身後,用心語說:“老大,我看你得做好打硬仗的準備,這群東西法術不見得好使,但是個個都有不錯的速度和力量,絕對可以定義為肉搏機器。如果三十四個群毆你一個,你想不受傷恐怕很難啊!”

“你個小烏鴉,趕緊閉嘴!從來都是小弟為老大當刀子,沒見過你這樣等著看老大挨刀子的小弟!要是真被群毆,我保證第一時間跟你合體,給你一個為老大擋刀的表現機會!”公子白嘴上說的輕鬆,心裡不禁也有些敲鼓,為了保險起見,雖未遇到敵情也把翠玉長刀抽了出來。

“人在江湖漂,誰能不挨刀!只要砍不死,就算運氣高!老大,淡定,一定要淡定!”李寵的話剛一出口,他就沒法淡定,因為在這一瞬間整個院子都被自地下發出的一股邪氣籠罩了起來。

“有埋伏!”公子白只有說話的時間,卻沒有閃腿跑路的時間,教堂尖頂上的十字架奇異地倒了過來,一道暗紅色的禁制將真個院子籠罩起來,不但一時間無法衝破這個奇異的禁制,連妖力空間都沒法打開了。這還不算完,一陣撲撲亂響發自腳下,起碼有一百具以上的骷髏骨架從泥土中冒了出來,緊跟著教堂的大門洞開,三十四具神秘屍體飛躍而出連同骷髏一起將公子白和李寵圍在當中。


#110  

第二十四節 黑袍怪客


要說被包圍,對公子白和李寵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既然退路被斷,那就光棍一點兒先稱稱對手的斤兩再說。打定主意之後,公子白認真地看了看把他們圍起來的骷髏和神秘屍體,然後對李寵說:“小李子,垃圾骷髏兵這招好像很久之前我們就用過了,沒想到今天被別人用來對付我們。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李寵沒出聲,用心語急切回應公子白說:“老大,這些可不是我以前弄出來的那種湊數的骷髏兵。這些骷髏都是經過幾十年法術祭煉的,不是臨時招出來的骨頭架子能比得上的。這回咱倆可不輕鬆啊!”

公子白仔細看了看那些骷髏,果然見到骷髏的骨骼之間飄著濃重不散的黑氣,而且每個骷髏手裡面都拿著武器。那些武器可不是在地下埋了幾十年的廢銅爛鐵,全都是明亮如新,而且向外散髮著陣陣的法術波動。在骷髏外圍的神秘屍體則一律黃色色人種,各個面帶微笑地看著公子白。

公子白充分發揮了臉皮厚的優點,在二百多道有神加無神的眼光的注視下面不改色,將手裡的長刀輓了個刀花扛在肩膀上後,笑嘻嘻地說:“各位,不好意思,我是路過這裡,見到有個教堂想進來參觀一下,順便找神父作個告解。我只需要一個神父而已,不用搞這麼大場面的歡迎儀式,實在是隆重過頭了!”

“你剛才不是需要打火機嗎?怎麼這會兒又需要神父了?你的要求還真不少!”剛剛被公子白賴了打火機的女屍接過了話頭兒。

公子白見有人接他的話,本想借題發揮多套點兒有價值的線索出來,可沒等他再開口,那個一直瞧他不爽的男屍說話了。“你少在這裝瘋賣傻,分明是跟蹤我們到這裡來的。大家不用跟他廢話,幹掉他!”

“大哥,我跟你有仇嗎?你難道就不怕我立刻衝過去幹掉你?”公子白心裡開始不爽了。

“那也要你能衝過來再說。主人的規矩,凡知我等秘密者——殺!”男屍話音一落手拿武器的骷髏就一聲不吭地開打了。

四周無遮無擋,骷髏們一擁而上。李寵飄在空中,骷髏們不會飛,只有揮舞手裡的武器,把一道道法術形成的光芒射向李寵。對於這種速度的法術打擊,李寵根本不放在眼裡,隨意閃一閃就躲了過去。李寵輕鬆自在,地面上的公子白可不好受。骷髏們的動作快,力量大,武器上附著這怪異的法術,公子白在和他們拼刀的時候不但浪費體力,還要不斷地用法力來抵消從他們武器上傳到過來的各種法術。

兩分鐘之後,公子白被骷髏們武器上層出不窮的火、電、冰、毒、虛弱、恐懼、麻痺給惹火了。“刀有鋒而利,地蘊煞乃凶,發死志之威,激無為以怒!地煞!”公子白長刀插地,刀氣激盪噴薄之下,圍住他的骷髏全都散了架,一陣稀裡嘩啦叮叮噹當之聲後,骨頭和武器均勻地鋪在了地面上,而那三十四個當觀眾神秘屍體則在沒留神之下集體坐了飛機上天旅遊去了。

李寵自然不會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不等騰空的屍體們有所反應,抬手就放了一串鬼火陰雷,不偏不向每具屍體都攤上了一個。於是,這些剛剛還在看笑話的屍體們就在一陣此伏彼起的慘叫聲中帶著火冒著煙摔向了地面的骨頭堆裡。

“我叫你們裝!可勁裝!”公子白趁著屍體們忙於撲打身上燃燒的鬼火又散出一大把的鎮屍符,那些符紙在空中鉸接成一道黃澄澄的捆屍長索,長索勢如靈蛇三繞五轉就把屍體們捆成了長串。屍體們被捆屍索克制,儘管一身怪力卻無法掙脫,紛紛怪叫著在地上蠕動。

“這串糖葫蘆的招是跟商瓷學的,看樣子還挺管用。小李,你下來吧,看來咱倆又得逼供了。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總是要逼供,搞得我跟壞蛋似的,太影響形象了!”公子白一邊說,一邊用新到手的ZIPO打火機點了支煙囂張地噴了起來。

“現在高興,是不是太早了點兒?”不等公子白開始他的逼供大業,教堂大廳內就傳出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公子白扭頭一看,剛才還只有空氣的大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門口這位身高足有一米八,整個人都罩在黑袍子裡,看不清面目和身體特徵,只能從體型上和口音上判斷出她是個女性。

公子白和李寵把新出現的這位上下打量了一遍,憑他倆的道行硬是沒看透對面這位的本尊和道行深淺。倒不是對面這位的道行有多高,而是她那身黑袍子有些古怪,把公子白和李寵的窺探法術全都擋了回去。面對不知深淺的對手,公子白只好先打一張“唬”牌。

公子白噴了一口煙,大大咧咧地說:“聽口音,這位小姐不是本地人啊!難不成是路過的天使?就算你是天使,你也不能在這裡亂搞。這可是東方神州,你要是沒有正式的入境手續,搞起來可是要出國際糾紛的!”

李寵不失時機地配合公子白說:“告訴你,我老大可是這城裡的№1,你弄了一幫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在城裡亂晃,極大地破壞了本市夜生活的和諧氣氛。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趕緊報出來路名號,舉手投降。要是等老大叫來了兄弟,你就要後悔了!”

公子白和李寵的表演換來了黑袍女子的一陣嘲笑,笑罷那女子說道:“早就聽過公子白最厲害的不是刀,而是舌頭。今天一見果然不假。連我的來歷出身都弄不清楚,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吹噓。告訴你,你的那套對我不管用。今夜是個死局,不是你葬身於此,就是我們盡數死絕!”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只好贊同你說的最後半句話了。”公子白說完手指一彈,半支香煙帶著一篷火光直取黑袍女子面門,同時身形急進手裡的長刀直刺黑袍女子的心口。公子白動手,李寵自然不會旁觀,小手一抬一道火網就當頭罩了下去。

黑袍女子身形不動,抬手按了一下胸口,隨即一道血光暴散將她籠罩起來。公子白的煙頭、長刀,李寵的法術均被這層暗紅色的光幕阻擋在外。公子白的長刀撞在光幕上如刺如了一團夾著鋼板的棉絮當中,長刀先是勢頭削弱然後沿著光幕的邊緣滑向一側,而且另有一種陰冷之氣順刀而上,搞得他的手臂麻痺了一瞬間。與此同時,光幕閃爍了一下,黑袍女子的身體也微微晃了晃。這說明,公子白的傾力一擊並不是沒有效果。

第一回合雙方互相試探了一下實力,暗自驚心之後,紛紛使出了狠招。“小李,點子扎手,並肩子上!”公子白衝著空中的李寵說起了黑話。李寵雖然不太願意,還是別如選擇地飄回公子白身邊,在公子白的役鬼術下與其合為一體。因為李寵升級換代的原因,引鬼入體的公子白無論是在感覺上還是形象上都好了許多,從原來的鬼氣森森轉變成了神清氣爽銳氣四射的炫酷形象。

“就憑哥們兒這新造型,就不信乾不過你!你再接一刀試試。”公子白原地不動,丈許長的銀色刀氣往黑袍女子當頭斬落。

公子白二百年冒頭的道行和李寵降級鬼仙的實力疊加起來的效果是非常可觀的,黑袍女子可不敢硬接發生了質變的刀氣,身形一閃左移半尺避過了刀氣。刀氣入地無聲,可黑袍女子腳下的水泥地面現了丈許長三尺深的刀痕。

“狂妄!”黑袍女子閃過公子白一刀之後,袍袖一抖,一股黑霧罩向公子白。

公子白怕霧中有古怪,當下法力護身刀氣急轉將逼近身前的黑霧盡數吹開。可那黑霧對公子白並無傷害,只是藉著刀氣鼓動加速散開。

不等公子白有所反應,李寵的話就在他的耳朵裡響起來了。“老大,有古怪!那黑霧不是衝咱倆來的,是衝地上的東西去的!趕緊想轍!”

公子白抬眼一看,那些黑霧果然往地上散碎的骨頭和被綁著的屍體去了。不等公子白想法阻止,黑霧如被海綿吸收的水份一樣沒入了骨頭架子和屍體體內。隨即在一陣讓人心悸的咔咔聲中那些被打散的骷髏重新組合了起來,同時鎮屍符化成的捆屍索也在一陣火光中化為烏有,那些被制服的屍體重新獲得了自由,並且比被制服之前更精神了。

“骷髏後退列陣!邪徒們一起動手,務必讓此人形神俱滅!”在黑袍女子的命令聲中,骷髏們各持兵器退出戰圈,那些神秘屍體們獰笑著從身上掏出閃著法術光芒的刀劍衝向了公子白。


屍體們重新加了油,公子白也和李寵合了體,一動起手來就是刺刀見紅,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紅不是從公子白的身上飆出來的,而是從屍體的體內噴出來的。在道法全力催發之下,翠玉刀氣縱橫,比那些屍體手中附著奇異法術的刀劍勝出了不只一籌,相交之下隨著一聲聲刺耳的脆響,屍體手中的刀劍紛紛折斷,躲得慢的屍體就因此挨了刀子。那些屍體結實的如同參了鋼鐵的橡膠,雖然砍得動,但也不輕鬆。公子白連砍翻了七具屍體,手腕子就累得酸疼。而那些挨刀的屍體,儘管是噴著泉涌的紫紅色血液,但只要不是掉了腦袋的都能繼續戰鬥。

公子白一邊躲避著亂刀,一邊還要防備著被他砍翻的屍體爬過來在他腳面子上咬一口,雖然一時不至於被群毆致死,也累得張嘴喘氣,更何況外圍的骷髏正在黑袍女子的奇怪咒語聲中左躥右跳不知再搞什麼飛機。“這算什麼?生化危機3加上暗黑破壞神2?當真是氣煞大哥!”感覺事情不妙,公子白一邊叫罵,一邊狂刷刀氣逼開周圍的屍體往黑袍女子身前衝了過去。

黑袍女子見公子白向她衝過來並不驚慌,輕快乾脆地結束了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然後冷笑著說:“公子白,不過如此,受死吧!”

黑袍女子話音一落,圍住公子白纏鬥的屍體在同一時間飛身後撤,隨即公子白的腳下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六芒星印記,那些外圍不斷走動的骷髏在六芒星陣出現之後突然變得如同麵條般柔軟,在暗紅色的光芒中肢體交接咬合,以奇快的速度組成了一副人骨囚籠罩在了六芒星陣的上方。剛才還橫刀睥睨的公子白,忽然間就變成了籠中的困獸。

骨籠一成,公子白立時覺得壓力臨身,整個身體如同落入粘稠的瀝青湖中,舉手頭足都被一種噁心的粘稠感阻滯著。這還不算完,腳下的六芒星陣和頭頂的骨籠上瞬間燃起了紫色的火焰。這紫色火焰不但高溫異常,還在燃燒的同時急劇地吸收消耗著公子白和李寵的法力。這下問題嚴重了,在沒有找到破陣方法之前,公子白和李寵全靠法力來抵抗高溫以自保救命全,如果法力消耗沒了,就只有等著變烤豬了。

高速的法力消耗讓李寵有些吃不消,急切地對公子白說:“老大,不妙啊!如果單純的烘烤,就這熱度,烤到明年這時候也別想讓咱倆流一滴汗。可是這個法陣是個吸收消耗型的,咱倆的法力越高,火就越旺,照這樣下去,不出十分鐘咱倆就都得報銷!”

“這不是東方法術,咱沒經驗,十分鐘之內恐怕想不出辦法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誰能在外面來一下子,把那個穿黑衣服的女的給幹掉。”公子白嘴上說著,手裡面的符咒和法印不斷變化,一瞬間就實驗了十多種破陣方法,但是都沒有奏效。

李寵找不到解陣的法術,只好拼命地把法力貢獻給公子白,同時在陣內大發感慨。“要是嘯月老大在就好了!打人毀物的事他最喜歡了。可惜他不在這裡,如果真的出不去,只好寄希望於司徒姐姐給咱倆報仇了!”

公子白剛想讓李寵閉嘴免得分了他的心,不等他給李寵下禁口令,耳輪中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李子,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想我,不像某些人,兄弟丟了都不知道去找一找!就憑你這句懷念我的話,不用美女師傅給你們報仇,哥哥我幫你擺平一切!”

公子白和李寵用他們共同的眼睛透過骨籠的縫隙循聲望去,只見在教堂的尖頂上並肩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不用看臉,單看體型公子白就能百分之百肯定這位就是他急著去找的嘯月,而另外一個比嘯月高出整整一頭英俊中透出千分殺氣萬道英風的男子卻不認得。

時間急迫,公子白不及多想,沒好氣地叫道:“嘯月,你既然沒死不知道早點兒露頭啊!弄得跟要飯的似的,去哪乞討去了?趕緊把我弄去出,再晚,你今晚就有烤人肉吃了!”

公子白說得不假,嘯月的扮相確實如他所言,除了內褲還算完整之外,身上的衣褲都成了一條一塊的網格衫,當衣服穿是全方位漏風,用來打漁三斤以下的肯定一條也網不上來,三斤以上的還得給撞破嘍!
嘯月似乎還想和公子白貧一下,可他身邊的那個男子看出了公子白和李寵馬上就要挺不住了,伸手推了嘯月一把。嘯月這才正經起來,抬手抓向教堂尖頂上的十字架。那個十字架是精銅鑄成的,高過三米,至少也有五百多斤,而且還在法術作用下倒懸著構成籠罩整個院落的禁制的中心點。嘯月的手搭上十字架,十字架上就爆出了連串的電火花順著嘯月的胳膊流向他的全身。

“老子機器人都拆過了,還怕你這點兒小電火嗎?開!”隨著暴喝,嘯月的手臂粗了一倍,墳起的肌肉將電火崩散,五百多斤的十字架被他硬生生地從禁制的中心處拖了出來,而籠罩在教堂周遭的禁制隨即散作一陣狂風消失無形了。

破掉了禁制,嘯月將十字架高高舉起,大喊了一聲,“既然上帝睡覺,天使放假,老子就打兩分鐘替班兒,給你們來個一勺燴的末日審判!”。叫喊完了,扛著十字架高高躍起,把十字架當成大錘衝著困住公子白的骨籠砸了下去。

骷髏組成的骨籠最主要的作用是圍困籠子裡面的敵人,對來自籠子外部的攻擊沒有相應的法術防禦措施,但是其本身的強度也不亞於人界中最好的鋼鐵。但是,鋼鐵這個詞語對人類來說是個“堅強”的代名詞,可對於嘯月來說其軟弱性也就比“凍豆腐”稍微強那麼一丁點兒。於是乎,在一位女性的驚呼聲中,嘯月直落而下,十字架完成了直角尺,骨籠變成了骨粉。

累得通身是水的公子白脫困之後,顧不得拍掉滿頭滿臉的骨粉,張口第一句話就是:“嘯月,別擺造型了!趕緊把那個女的給我收拾了!”

嘯月丟丟掉手裡的十字架,伸手將公子白的臉從骨粉後面情理出來,接著用最快的速度從自己的空間裡面搞了支庫存雪茄點著了塞到公子白的嘴裡,然後才說:“兄弟,別著急,先抽口煙壓壓驚。對付那女的,靠暴力不行,必須得懂技術。這活兒哥哥我暫時還乾不了,只好讓你大哥的大哥出手擺平了。”

嘯月安慰公子白的同時,那個與他同來的男子已經飄身落向了黑袍女子。他人還在半空,手中便已經射出九道銀色印符罩向黑袍女子的四周和頭頂。頃刻間,九道印符練成三丈方圓的清輝將黑袍女子罩在當中。眼見黑袍女子的身上藍光閃了兩閃,身形由實轉虛又由虛轉實。

“你是什麼人?怎能破我瞬移之術?”在女子充滿不安的喝問聲中,那男子已經飄身進入清輝範圍之內。

男子沒有回答黑袍女子的問題,而是質問道:“你本非東土之物,到此已屬犯忌,竟還敢以微末伎倆暗算傷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等黑袍女子作答,男子就已經探手拍向她的頭頂。與公子白公的遭遇相同,男子的手在離黑袍女子頭頂兩尺多的距離上被無形的力量彈開。男子一擊不中,不怒反笑道:“我說你這麼點兒年紀敢作這麼大的事情呢!原來不但是仗著有逃得快的本事,居然還有件魔龍血衣防身。”

黑袍女子聽得男子言談,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接口說道:“既然知道奈何我不得,何不就此罷休。你帶公子白走人,我帶屬下離開,今天之事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聽了黑袍女子的話之後,男子臉上的笑容急速擴大,彎著腰笑了半分鐘之後才停住笑聲說:“不怪嘯月說世道變了!可真的是變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浮躁了,仗著有兩件寶貝就敢出來耍橫談條件。隨便說一句,你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呀?我告訴你,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西方的龍都吃了不下十頭了,真正的龍皮我都嚼得動,何況是件死龍血染的破衣服!今天我就用我的敗血來破你的血衣!”言罷,男子緩緩抬起右手,他的右手尾指齊根而斷,放佛那根手指剛被斬下,傷口處白骨綻現血跡猶新,轉眼間便有一滴血珠從傷口中流出落向黑袍女子頭頂的虛空。

血珠在黑袍女子頭頂兩尺的虛空中一頓,接著燃成了一團拳頭大小的紫火,紫火加速下落瞬間便撞倒了女子的黑袍之上,隨即火光熄滅而那黑袍卻如同沾了水的糯米紙一樣眨眼的工夫就化掉了。黑袍之下露出了如瀑的黑髮、雪白的肌膚、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面容……,遠在幾米外的公子白和嘯月被突然出現的驚艷景色刺激得瞳孔放大血壓升高。

那位斷了指頭的男子顯然也是沒預料到自己的一滴血能把黑袍女子弄出近乎裸女的驚艷效果來,趕緊虛空一點,一張褐色的皮革憑空而出,如同活物般將沒了黑袍和其他遮體衣物的黑袍女子從腳到肩裹了嚴實,只留頭面露在外面。而且,那張皮革似乎附有強大的法術,黑袍女子被裹住之後,除了眨眼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舉動了。

“你那件不過是個沾了龍血的衣服,我這張可是上等的龍皮,雖然粗糙了一點兒,也總好過你原來那件隨便一弄就會破掉的,在我沒決定給你換裝之前,你還是將就些湊合用吧!……”

不等男子神氣完畢,嘯月就衝他嚷嚷起來:“哥,你就別在那邊跟後生小輩神氣了,趕緊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再不過來,小白就要咬我了!”



#111  

第二十五節 高貴女囚


“你們兩個小子也別乾在那裡站著,再不快點兒這些小傢伙就要逃跑了!”男子嘴上數落著公子白和嘯月,手腳也不閒著幾個起落之下就把準備作鳥獸散的神秘屍體們都給踹趴下了。

看到老哥大展神威,嘯月覺得非常有面子,挺胸腆肚地對公子白說:“看著沒?這才是高手呢!知道這帥哥是誰不?告訴你,他就是我哥,我親哥!”

公子白解去了役鬼術和李寵分開,穩了穩心神後問嘯月:“你親哥?你的兄弟姐妹可不少,我見過的都不下七八個了,他是你哪個哥呀?”

不等嘯月回答,嘯月他哥就氣定神閒地站到了公子白面前笑呵呵地說:“我是嘯月他大哥,狼王的長子——吞天。你就是嘯月念叨的公子白吧?”

“吞天!?”公子白沒表態呢,李寵先來了的疑問加驚嘆,“頭幾天還有人叨咕你,沒過一個禮拜你就出現了,你也太不禁念叨了吧?”

吞天聽了李寵的驚嘆本以為遇到了一個崇拜者,可是聽到後面就知道自己白激動了,看李寵的表情和語氣,分明是有人在不久前說了自己的壞話。於是乎吞天很生氣,嘯月很不爽。

嘯月一把扯過公子白惡狠狠地逼問道:“看小李的表情就知道,準保有人說我大哥壞話了!到底是誰?老實交代!”

公子白沒回答嘯月的問題,反而一腳踢了過去,這腳的力氣不小,疼得嘯月捂著屁股蹦起來兩米多高。“你這頭色狼!玩搶老婆遊戲就罷了,還跟我玩失蹤。就算你和你大哥千八百年沒見面,也應該給我捎個話來吧?你知不知道俺們一大群人上的火都可以烤熟一頭猛瑪大象了!”

挨了一個腚根腳的嘯月落地之後沒生氣,反而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撓著腦袋說:“嘿嘿,我承認這次玩大了!要不是遇到大哥吞天,我早就玩完了,能活著回來應該說純屬偶然啊!”

“嘯月說得對,你們這些年輕人太敢冒險了,隨便找個依仗就敢去玩命,要不是遇到我,他肯定活不成了。其實這小子不是你說的那麼沒人性,自從遇到我就惦記著回來找你這個兄弟。要不是他一個勁兒地催我,我還打算再鍛煉他十天半個月的呢!”吞天接過話頭兒對公子白說。

公子白撇了嘯月一眼,然後歪頭問李寵:“小李,你看這廝的野蠻扮相,像是回來看兄弟的嗎?我看就是因為找到了靠山急著回來搶老婆才是真的。”

“我絕對相信老大的判斷!嘯月老大的人品有問題,妖品極色,自從失蹤之後就被評為S市第一禽獸了。”李寵非常乾脆地回答。

“我是禽獸,你倆也不差,得個極品牲口獎是絕對沒問題的。”嘯月小小地反擊了一下後,轉移了話題,“那個,那什麼,那什麼,鐵翎現在怎麼樣?那個倪胡死沒死?他倆到底是不是夫妻關係啊?”

嘯月問完之後,公子白和李寵還沒反應呢,吞天先笑出聲來了。“老弟,你這三問題問的真是一點兒也不含蓄呀!人家剛說完你重色輕友,你不能表現得這麼明顯啊!”

“那個倪胡根本就是老馬那個老不正經的變的,他沒事,鐵翎現在卻昏著沒醒呢。要不是她暈菜了,我們早就出發去找你了……”

不等公子白說完,嘯月就沉不住氣了,問道:“什麼玩意兒?鐵翎昏著沒醒?她咋地了?是不是你小子乾的?她可是你大嫂,你怎麼能打嫂子呢?”

公子白用力地朝嘯月作了一個鄙視的手勢後說:“靠!要不是她說還有一線找到你的希望,別說她還沒和你咋地,就算她真和你結婚了,我都照樣咔嚓了她!我沒打他,是你把老馬乾得剩了一口氣,她為了救老馬才弄成這樣的。問題的根兒,還在你自己身上!關我屁事!”

旁邊的吞天自打見到公子白之後,笑容就沒變過,聽完公子白鄙視嘯月的話後更加高興,拍著公子白的肩膀說:“公子白,嘯月能和你做兄弟真福氣。我這兄弟雖然比你能打,但是心思上照你還差著一大截,要是沒你看著還真不保險。他現在因為鐵翎的事已經是一根筋了,所以呢就看上去有些重色輕友。不過我敢保證,要是你有了危險,他絕對可以放棄娶老婆生兒子的機會,用身子替你扛雷擋刀的。”

“吞天大哥,你不用解釋。他倆都不正常,用這麼變態的方式互相攻擊,只不過就是為了不在我這個小孩面前上演抱頭痛哭的感情戲。其實,他倆嘴上說得越狠,心裡就越高興。”說到這裡,李寵故意頓了一下,“你剛才的那番話就有點兒太煽情了,沒看著哥倆眼圈都紅了嗎?要是再說兩句,他倆非哭不可!”

“你不多說話能死啊!”異口同聲之下,李寵被兩隻腳當球給替了出去。

“我早就死了!不在乎多說幾句!”李寵飄在屋頂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發言吾寧死的架勢。

公子白和嘯月根本就不能拿嘯月怎麼樣,但是在一陣胡扯之後心情都平復了許多。於是,公子白按照妖狼族的禮法正式地給吞天行了禮,吞天受禮之後,公子白新的靠山就正式入職了。

嘯月見吞天接受了公子白的兄弟之禮,立即衝著自己的親哥施展起了在公子白身上學到的那套“揩油神功”。“哥,小白的人你也見到了,禮你也受了。頭一次見面,當哥哥的不能空手吧?把你當年玩剩的東西給他兩樣吧!”

吞天看了看嘯月,又看了看公子白,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公子白和嘯月都以為肯定要有神奇法寶入賬了,可等來的卻是吞天的另一個說法。“我當年的那些東西殺氣太重,你和小白都使不得。不如我安排你們來一次超時空旅行,一趟下來你倆就脫胎換骨大殺四方了。”

“別介!這個禮物,小白可收不起。你的禮物還是我替你出吧!”嘯月說完把公子白拉到一邊小聲說:“這可不是當哥的不照顧你,我哥的那個超時空履行可不是誰都受得了的。看到我這形象沒有,就是在一個叫夢幻乾坤的空間裡面進行所謂的旅行弄出來的。”

公子白看著嘯月的一身破爛網格裝,又看了看嘯月真誠的表情說:“我可沒有玩極限運動的愛好,能把你弄成這樣,我要是去了,肯定連條內褲都剩不下。這回咱就虧點兒,不收禮了!”

嘯月和公子白的對話當然逃不過吞天的耳朵。聽完這兩個活寶的話,吞天低頭想了想忽然有了計較,衝著公子白說:“要是不給你點兒東西,肯定要被你倆念叨個沒完。這麼這吧,我剛才捉住的這個小妞兒,還有小妞身上的那張龍皮都給你了。小妞兒你可以當老婆,也可以當奴隸,賣了換錢都成,就是龍皮要找個好師傅料理不要糟蹋了,那可是我非常喜歡的一件戰利品。還有啊,頭一次見面,你這當弟弟的是不是要擺桌酒席招待一下啊?可有一百多年沒人請我吃飯了。”

“吃飯,這個好辦!”公子白嘴上應了吞天的要求,卻悄聲問嘯月:“老大,吞天大哥的飯量不會很大吧?”

嘯月想了半天認真地對公子白說:“我大哥的名字叫吞天,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把天吞了,我不知道,但是能吃是肯定的。在夢幻乾坤他的零食都是個頭最大恐龍,好像變形金剛裡面的‘大力神’也被他當脆骨嚼過。他最有名的一句話就是,吃並不是因為饑餓,而是我就喜歡!”

嘯月話音未落,公子白一個屁墩就坐地上了。且不說抓來的小妞能不能當老婆,就是這位吞天大哥隨便吃兩噸廢鐵也夠讓他心疼半個月的了。

說到請客吃飯,已經被妖狼族尊為食神的公子白自然要親自下廚,而打掃戰場收攏俘虜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嘯月。那些變成了碎骨的骷髏已經沒了用處,嘯月挖了個坑,李寵放了把火,在填上土就算是就地銷毀了。當然了,參與火葬的還有那七個被公子白給砍成N段才宣告徹底玩完的邪徒屍體。剩下的那些被吞天踹得不能動彈的邪徒不是骨骼全部脫位,就是中了吞天強力的禁術,全都被嘯月掃垃圾一樣扔進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間。最後,嘯月把變了形的十字架捋直了重新插回了教堂的尖頂,然後拎著那個被龍皮給包成粽子的美女進了公子白的妖力空間,在他身後跟著的是攝著大堆武器的李寵。  

半小時之後,公子白的燒烤魔獸套餐擺在了妖力空間的院子中央,碩大的餐桌上擺著烤的滋滋冒油大小不等的十八隻魔獸,另外還配了五六樣公子白存在冰箱裡的朝鮮族拌菜,沿著桌子四邊還擺上了不下二十種的酒水。為了招待吞天,公子白可以說把自己的老底都給豁出去了,把自己不捨得吃不捨得喝的東西都給搬出來了。  

見到公子白展露了廚藝,嘯月立刻就搖身變成了美食導遊,不等公子白摘下圍裙,他已經領著吞天圍著桌子吃喝起來,每吃一樣菜每喝一種酒嘯月都要給他老哥大肆介紹一番。吞天因為從小就作戰神,然後又弄到感情事業雙失意四處流浪的原因,從來就沒和自己的親兄弟一起吃過飯。所以滋味的好壞對他來說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和兄弟朋友在一起的感覺。於是,等到公子白摘了圍裙洗了手上前陪酒陪吃陪聊的時候,妖狼兩兄弟已經把酒喝掉了一大半,至於烤魔獸也只剩下為數十分可憐的幾根骨頭了。  

公子白剛想抗議,嘯月就說了一句讓他翻白眼的話:“小白,我今天才發現,這桌子吃起來不方便。繞著桌子吃太費勁,下次最好換個電動的旋轉餐桌。”  

“得了吧!說弄這個大餐桌的不也是你嗎?要不是你每次都帶一幫兄弟姐妹叔叔大爺的來吃,那用這麼大的桌子。想要旋轉餐桌可以,自己賺錢買去,買桌子之前先得把房租和夥食費給我算清楚了。”公子白一邊說一邊扯了一塊上邊還有肉的魔獸骨頭放在嘴裡猛啃,無他,忙了大半夜他也餓呀!做鬼的好處除了不用走路、不會得心腦血管疾病之外,還有就是不用吃飯不會餓!公子白一邊吃肉一邊羡慕著在遠處自娛自樂的李寵。  

“看來你小子白吃白喝的事沒少幹吶!”吞天笑著對嘯月說。  

嘯月自然不會在吞天面前承認自己是個乾吃飯不幹活的,於是有理有據義正詞嚴地說:“我是白吃白喝了,可我也白給他當打手啊!單是他的小命,我就撿回來好幾回了。這回要不是我怕他上火提前回來,別說撿回他的小命,就是要找他的骨灰恐怕都得找錯了門去和耶穌老爺子吵架。”  

嘯月說著話正好觸到了公子白的痛腳,這次要不是嘯月出來解圍他和李寵可真的是玩完了。想到這裡,公子白的心情鬱悶,黑著臉狠狠地喝了一口酒。  

吞天哈哈一笑,拍了拍公子白的肩膀安慰道:“小白,不用不高興,更用不著灰心喪氣。以你和李寵現在的實力,足可以應付大部分東方的妖魔鬼怪,最起碼也能保住小命。這回遇險的主要原因不是你們的實力不行,而是運氣不好,遇到的不是東方的妖魔鬼怪,而是西方巫妖。”  

“西方的巫妖!我起先還以為是西方的血族呢。巫妖是啥玩意兒?”公子白問完了問題之後,立即招呼李寵,“小李子,別玩了,吞天大哥現成講課,趕緊過來聽講。”  

巫妖是西方的一個神秘種族。這個神秘種族的起源至今尚無定論,靈異界較為流行的說法是巫妖從遠古的巫師中衍生而出,是遠古時與冥界或者是魔界關係較好且實力強大的巫師的後裔,是超級巫師和冥界生物或者是冥界生物聯姻後的產物。總之,巫妖一詞代表的是使用各種黑暗和邪惡法術,具有人類體徵,生命卻超過人類幾十倍的生物。他們到底是西方的妖族,還是直接產生於人界的西方魔族別人無法界定,他們又從來不加說明。  

巫妖的數量並不多,而且以家族集團的方式生活。巫妖一族中以三大家族為核心,其他小家族為附庸,以其行蹤詭異隱蔽為特點,專門挖掘存在於各界各族中的秘密和寶藏。當他們得到這些秘密或者寶藏之後,或是作為己用壯大自身,或是出賣牟利,從來都沒有發揚風格白進義務的時候。  

巫妖的數量不多,但是個個都精通召喚、毒術、詛咒、禁制類的法術。通常每個巫妖都會用法術發展一批邪徒作為自己的附庸。邪徒均是用靈魂與巫妖簽訂契約,從而換取長生和其他能力以滿足自己的慾望,同時在巫妖需要他們的時候為之奉獻一切。借由神奇的巫妖契約,那些邪徒在公子白等東方法師的眼中就成了具有自我意識和思維的行屍走肉。正因如此,公子白和李寵才會跟著邪徒到小教堂從而中了埋伏。  

嘯月能夠及時救下公子白,那是因為他擔心公子白一眾因為他的失蹤而傷害鐵翎,軟硬兼施地磨著吞天提前結束了對他的訓練帶著他回到了人界。在公子白跟上邪徒的一個小時之前,嘯月就已經回來了。因為不知道鐵翎和倪胡到底是什麼關係,害怕見了面之後尷尬,嘯月掙扎了半個小時之後還是決定先找他的鐵哥們公子白探個風聲再作決定。於是,想突然出現嚇公子白一跳的嘯月就看到了公子白大半夜的滿街亂跑,然後他們哥倆就決定跟著公子白的後屁股看熱鬧,最後在最熱鬧的時候把公子白給救了。  

吞天講完巫妖的基礎知識和嘯月及時救駕的原因之後,公子白瞪向了嘯月。嘯月倒不怕公子白瞪,笑著說:“小白,我大哥一看邪徒就知道是巫妖的手下,自然就有把握收拾他們。讓你們拼命,就是為了鍛煉你們,沒別的意思。命拼得多了,也就多了條命。這話可是我大哥的名言,你認為有沒有道理呢?”  

“I服了你們哥倆了。妖狼族的教育方式絕對是法西斯式的。”公子白抗議了一下,當然也體會到了吞天拼命理論的深意。  

吞天的講解讓李寵想起了被關在屋子裡的女俘虜,於是他上前獻計道:“老大,最近咱倆的點子實在背,不過我看剛才吞天大哥哥抓的那個女的是挺好看的。反正你們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就審審美女娛樂一下吧。要是她肯坦白從寬,主動投降,作你老婆你也不吃虧。”  

公子白晃了晃腦袋說:“算了吧。最近我淨玩審訊來著,煩死了。既然吞天大哥對巫妖那麼了解,還是讓他問兩句算了。至於讓她當我的老婆,更是不要想。我可不想在風華正茂的時侯給毒死了!”  

“或許給毒死,比雷劈死會好看一點兒。你難道真的不考慮一下?”嘯月在旁邊眯著眼睛壞笑著問。  
公子白踢了嘯月一腳,大叫道:“閉嘴!你這個色狼。趕緊把那個巫妖給我搬過來,不然立刻給我房錢。”  

“小白,你不用囂張,下次救你的時候我肯定先跟你講好價!”嘯月一邊嘟囔一邊去搬女巫妖。  

“好啊!只要大哥你有那個時間,歡迎講價。”公子白得意地喝了口酒,隨後又給吞天滿了一杯。  
吞天的審問十分簡短,從頭到尾之用了三分鐘。過程如下:  

首先讓女巫妖有了說話的能力,然後問:“你是巫妖對吧?“  

女巫妖咬著嘴脣不說話。  

吞天又問:“你不說就是承認了。你姓塔利亞,應該是塔利亞家族的嫡系子孫,薇薇安•蒂娜•塔利亞應該是你外祖母,我說得都對吧?”

女巫妖還是不說話。  

對於女巫妖的沉默對抗吞天沒有發火,手腕一翻,手裡多了一個黑色的金屬徽章和一摞羊皮紙。吞天玩弄著徽章,翻了翻羊皮紙後接著說:“你的名字叫露西•薇薇安•塔利亞,塔利亞家族第是二十七代第二順位繼承人,今後即便你成不了家族族長,至少也能混個大總管,在巫妖議事團裡面也有一席之地,可以說你是年輕巫妖中的領袖人物,雖然年輕,前途卻不可限量。”  

吞天揭老底式的的獨白讓女巫妖的臉上出現了吃驚的表情。因為巫妖的家族徽章和契約文字就算是在西方靈異界也沒有多少人識得,可吞天卻像是看黃歷一樣,隨便掃視兩眼就一清二楚了。  

見到女巫妖有所反應,吞天繼續說:“你這麼重要的人物卻違反東西約定,擅自入境,秘密潛伏。按照東西方間的契約,我們只要能捉住你就可以任意處置。看你長得不錯,如果打上奴隸烙印送到墟裡拍賣一定賣個好價錢;即便不賣,給我這個兄弟當老婆或者是女奴都能給他長不少臉。反正我對巫妖一族和你的能力一清二楚,讓你失去巫妖的法力更是手到擒來。你自己選一樣吧!”  

“不!你不能這樣侮辱高貴的巫妖!”女巫妖終於受不了吞天的打擊開口說話了。  

吞天見女巫妖開口,伸手拉過公子白對女巫妖說:“既然你肯說話,我的活就算幹完了。剩下的事你和這小子說。你是成為公子白夫人,還是成為露西女奴就看他的心情了!”  

然後,吞天退,嘯月笑,李寵拍手,公子白愕然不知所措!


#112  

第二十六節 意外收穫
  
公子白圍著被龍皮裹起來的露西轉了兩圈,非常仔細地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女巫妖。說實話這位叫露西的女巫妖挺美的,夜空一樣的頭髮,羊脂白玉一樣的皮膚,身材一級棒,臉蛋更是沒的說,硬要挑出缺點來的話就是長得實在是太唯美了,著實有人工美女的味道。再有就是個子高了點兒,比公子高出了多半個頭,而且還是在沒穿高跟鞋的情況下。

公子白一眼接一眼地看個沒完,不但不說話,眼珠子還滴溜亂轉,看得露西心裡發毛。在公子白轉第四圈的時候,露西終於受不了了,衝著公子白尖叫道:“公子白,只要你敢動我一個手指頭,我的家族就會把你剁成肉醬喂狗,把你的靈魂放進烤箱作麵包。”

公子白被露西大分貝的尖叫震得捂住了耳朵,後退了一步說:“露西小姐,你不用緊張。我的目光雖然猥瑣了一點兒,但是絕對不是在打你想象中的壞主意。我的外號不是色魔也不是色鬼,而是食魔人。強姦、猥褻的事我可不會做,頂大天就是把你清蒸火燒了嘗嘗巫妖是什麼味的!”

嘯月見公子白在嚇唬美女,自然不甘寂寞,在一邊幫腔道:“是呀!小白的人品很好的。絕對是只殺不奸!而且咱們也不用怕你和你的家族,你姥姥都是我哥的手下敗將,你們家的家譜都是她用東西從我哥手裡贖回去的。”

露西被公子白和嘯月一搭一檔弄得更加沒了主意,咬了咬嘴脣突然轉變了態度,笑吟吟地對公子白說:“既然落到你們手裡,怎麼處置自然是你們說的算。人家認命好了。只是把人家這樣放在這裡,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放開人家好不好啊?”

露西的話音剛落,公子白、李寵和嘯月就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過了好一會兒,李寵最先恢復過來,飄到露西面前說:“巫妖姐姐,你就別費力氣了。你的美人計不好使。我老大和我們成天對著一個超超級美女,而且還是天生具有魅惑能力的超超級仙女,如果是心志不堅定早就變成花痴了,你人長得挺美,但是這點兒小伎倆根本不夠看啊!”

露西被李寵揭穿了老底,立刻又豎起了眉毛,憤憤地說:“你們都是怪物!我就算是偷偷入境的,也沒惹到你們,你們為什麼這樣折磨我?”

“你這不是瞪著眼睛說瞎話,拿不是當理說嗎?”公子白把長桌扯過來坐了上去,為自己在視線高度上贏得了略微的優勢後繼續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只不過是在酒吧找人的時候發現了你的兩個邪徒,以為他們是新物種跟著過來看看,然後你就痛下死手。從整個過程上看,不是我們壓迫你,而是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們發現對吧?”

“我沒有什麼秘密!”露西說完把頭歪向一邊,不再和公子白對視。

“你肯定有,不然以你的智慧不會在明知道我是公子白的情況下還要殺人滅口的。”公子白很肯定地說。

露西選擇沉默,公子白正想繼續逼供的時候,嘯月突然喊他:“小白,你先過來一下,有事和你說。”公子白見嘯月的表情嚴肅,知道不是開玩笑,忙跳下桌子走向嘯月。

嘯月在給公子白幫完腔兒之後就一直在和吞天一起吃肉喝酒,外加閒聊。吞天見公子白可以控制局面後,一邊吃喝,一邊信手翻看著在燒掉露西衣服之後得到的那些邪徒的賣身契約。這些契約是寫在附有法術的羊皮紙上的,只要契約一天沒解除,紙就不會壞掉。吞天翻看契約也就是把個個邪徒出賣靈魂換取能力當個笑話看。誰知,看著看著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簽名——陳陽。公子白和一眾異類的人性之賭,嘯月早就講給吞天聽了。於是吞天小聲問嘯月,這個陳陽會不會是公子白要找的那個陳陽。然後,嘯月急忙跑到囚禁邪徒的地方去看,這個陳陽還真是個挺年輕的女的。因為沒見過要找的陳陽長什麼樣,對陳陽和老太太的關係也不是很了解,嘯月只好把公子白叫過去核實。

嘯月幾句話就把新發現跟公子白說了,公子白聽後連忙扯著嘯月和吞天去看那個叫陳陽的邪徒。邪徒們全都被吞天禁制起來,如同雕像一般綽在公子白妖力空間的小家園當中用來放置雜物的儲藏室裡。叫陳陽的邪徒是個年輕女子,模樣一般,卻打扮入時,如果不是被放在儲藏室裡而是在酒吧歌廳裡遇到,給人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出來Happy的時尚女郎。

只看了一眼,公子白就確定這位陳陽,就是他要找的陳陽。因為他在劉老太太家的相框裡看到過陳陽的照片,即便那只是陳陽五年前的照片,但也足以讓公子白進行對比判斷的了。為了作到萬無一失,公子白還是請吞天讓被捉住的這個陳陽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然後發問道:“你叫陳陽?你姥姥是不是姓劉,你是不是由她收養並且帶大的,而且還欠她錢沒還?”

陳陽聞言之後面露驚色,隨後眼珠轉了轉作可憐相對公子白說:“您說得沒錯!我是陳陽,我姥姥姓劉,我欠她十五萬塊錢。您知道這些事,一定是我們家的親屬,請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怎麼年輕,可不想死啊!”說完,陳陽的眼睛裡真就淌出了眼淚。

“我跟你家沒親戚!”公子白冷冷地說,“你拿了姥姥的血汗錢不還,放著老人不孝敬,跑出來當邪徒,搞得人界、冥界都查不到你的所在,真是玩失蹤玩到了最高境界!”

陳陽看公子白的臉色不好,急忙解釋道:“不是的。實在是我和丈夫生意失敗,沒有錢還,想出國掙點錢,不曾想又出了意外。要是不作邪徒,我早就死了。”

“多說無益。我帶你到你的主人跟前去,問問她怎麼說?”公子白說罷示意嘯月提起陳陽出了儲藏室。

一出門李寵就小聲地對公子白說:“老大,你是不是想讓那個巫妖把陳陽放了呀?”

公子白點頭說:“沒錯!恢復陳陽的人類身份,讓她去給劉老太太養老送終。”

李寵聽後,立刻很憂心地堆公子白說:“我看那巫妖表面上一副沒腦子的可憐相,實際上精得很!你這樣去,她肯定會跟你講條件!咱倆可別她整夠嗆,可不能輕易就把她給放了!”

公子白陰險地笑了一下說:“小李,你不用擔心。咱哥倆現在是翻身的鹹魚了,怎麼能輕易放過漁民和廚師呢?現在我為刀俎,她是魚肉,要講條件也是我們說上句。”

說話間,公子白一眾就到了巫妖露西的面前。公子白清了清嗓子很大條地說:“我說,那個什麼什麼露西呀,經過我們研究,看在你還年輕的份上,給你個機會!”

公子白剛說到這裡,露西就接過話茬兒。“你要是想讓我用這個邪徒來換取自由,那沒有問題。她的契約在我手裡,只要我將契約改動一下她就是你的了。無論你怎麼折磨和蹂躪她,她都不敢反抗,更不會逃走!”

嘯月在一旁看著露西的眼神和表情,等露西說完,他就忍不住笑著對公子白說:“小白,看巫妖小姐的眼神和表情我敢打包票,她肯定是認為你是個喜歡虐待人類女子的變態,而且為她自己可以逃脫被你蹂躪的厄運在心裡暗爽呢!”

“胡扯!我可是正派人!人品咣咣地!”公子白說完嘯月,回頭再看露西是,竟然還真的看到了露西露出心思被識破的驚訝表情,這下可把他給憋屈壞了,趕緊衝著露西說:“你要是真有這種想法,最好趕快拋掉。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那麼變態,你長得這麼水靈美麗,能逃過我的魔掌嗎?蹂躪巫妖,難道不比蹂躪普通人類有成就感嗎?”

公子白這兩句還真起作用,露西聽後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說:“我除了答應你用邪徒換回自由以外,其他的條件都不會答應你。就算你真的凌辱我,或者殺了我,我也不會答應。”

“嘿嘿,你還真讓小李給說中了。明顯是看出我要這個邪徒有用,在這跟我漫天要價的死扛呢。勇氣可嘉,但還是看不清狀況!你覺得我會接受你的條件嗎?你現在的處境決定了你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我就算是想要這個邪徒,也不會接受你的條件。我有冥界和妖狼族作後台,還有東西方條約作法律依據,如何處置完全隨我的心情。我可以用粗魯點兒的方法折磨你,直到你肯答應我提出的一切條件為止。魔君我都惹過,你認為我會怕你的家族找我報仇嗎?我要你這個邪徒不是當小老婆的,而是讓她去還債……”

在公子白的厲害分析加上對劉老太太的悲慘遭遇大講特說之下,露西的語氣鬆動了。“即便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原則。這個邪徒是我在來此途中遇到的,當時她和她的丈夫出了車禍,她丈夫當場死了,她還剩下一口氣。當時她是為了獲得生命才和我簽的契約,為此我還費了番力氣把他丈夫的鬼魂送到西方冥界投生去了。她和她的丈夫出事之前已經很富有了,單開的那輛車就值十幾萬美元。由此可見,她根本就沒打算還欠下的債,她的靈魂是黑色的,所以才有當邪徒的資格。你覺得我釋放她之後,她會去孝敬一個早已被她拋棄的沒有血緣關係的老人嗎?”

聽到露西將陳陽人品大揭秘之後,嘯月是受不了了,大叫道:“他母親的,這種沒良心的玩意兒讓她當邪徒實在是抬舉她了,就應該剁碎了喂狗!然後讓他投胎去當狗,一輩子吃大便!”

  公子白沉思片刻後嘆了口氣說:“或許此人真的是不可救藥了。但是,既然被我碰到了,而且我還答應了老太太幫她找到外孫女討個說法,不妨就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她還是本性不改,嘯月的提議我去實施!”

  露西見公子白語氣堅決,覺得是個不錯的機會,立刻開出了自己的條件。“怎麼說這個邪徒也是我的,不經我的同意,就算殺了我,也沒辦法給她自由。我堅持我的條件,邪徒給你,自由給我。”

  “這不可能!拋開大道理不講,就憑你剛才差點兒要了我和李寵的命這條,咱們也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公子白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掉這個邪徒,以換取我不立刻把你拉到北墟上拍賣的承諾。你如果照辦,我還可以考慮讓你的家族把你贖回去。否則,就算不賣掉你,也得把你給變成我們公子家族的世襲女奴。搞不好,我玩完之後那一代的子孫就把你給賣了換零花!”

“那,至少你得讓我能夠活動吧?一直這樣被裹著讓你們這些大小男人看,人家那能集中精神解除契約啊!”露西似乎知道巫妖在黑市上時搶手的貨物,以及奴隸契約的可怕,見公子白態度強硬至極,只好放棄換人身自由的想法,為自己爭取一點兒行動的自由。

  “這個條件倒不過分。准奏!”公子白見露西屈服了,心情大爽,當下就拜託吞天解開了露西身上的禁制,除下龍皮,並且讓她有了使用無殺傷力法術的能力。

  龍皮移除,露西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瞬間變了套深黑色的職業女裝遮住了身體,進而也避免了“流鼻血事件”的發生。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腳之後,露西從吞天手裡要過了所有邪徒契約,並將陳陽的那份挑了出來,然後對公子白說:“為了保守巫妖的秘密,我在解除契約的時候會刪掉她的部分記憶。也就是說,在解除契約之後,她將忘記這段邪徒經歷,記憶片段會在發生車禍之後截止,車禍之後的這段經歷將是一片空白。這種失憶,可能會對她的精神造成傷害。”

  公子白看了一眼陳陽,冷冷地說:“這已經是她能夠付出的最小代價了。與劉老太太所受的傷害和苦難來說不算什麼,你放心施為就是了。”

  “你說這話的樣子真像是教廷的裁判官。不同的是,那些傢伙說的不一定對,而你說的很有道理。”露西評價了一下公子白後,想了想又說,“你這裡不也是秘密所在嗎?如果在這裡解約,她恢復正常之後看到這裡和你們,一樣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還是到外面去吧!”

  遠處的吞天是個順風耳,露西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當下丟了根骨頭到公子白的腳下,等公子白回頭後指著周圍的各種骨頭和酒瓶子對他說:“這小姑娘說的對。你這裡現在被我們弄得除了夠狼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妖怪窩呢。她要是恢復正常了,不當場嚇瘋才怪呢!”  

  於是,趁著天還沒亮,公子白開了妖力空間帶著李寵、嘯月、巫妖露西和陳陽來到了離劉老太太家不到五百米的一個僻靜小胡同當中。雖然已是夜深人靜的後半夜,為了防止被無意者看到,公子白還是在方圓二十米內布下了遮擋視線和聲音的禁制。布置停當之後,露西便開始施法解除契約。而那個陳陽,在聽說要被解除邪徒契約之後就一直為失去長生的機會而吵鬧哭嚎。為了耳根清淨,李寵主動出手封住了她的嘴巴,如今只能鼓著眼睛表示抗議了。

  “借由執念和惡欲編織的契約,困索著被出賣的靈魂,當戲謔者厭倦了遊戲,無知的奴隸方能得到解脫。巫妖指間綻放的幽藍火焰,才是爾等迷途歸返的路標。迷失的歲月將隨灰燼散去,清風吹送而至的是輪迴的延續!”巫妖不是念動咒語,而是用優美的歌喉在吟唱,雖無音樂相和,但曲調幽婉清麗,用繞梁三日來形容也許有些過了,但是繞梁三個小時是絕對沒問題的。在動聽的歌聲中,露西的右手之間冒出一團幽藍色的火光,火光不盛,也感覺不到熱量散髮,但卻可以講投進去的邪徒契約瞬間燒成了灰燼。隨後,火光忽然化作一縷微風將灰燼盡數吹散無蹤,在露西身邊打了個旋子後一頭扎進了陳陽的身體裡。微風入體之後,剛剛還呲牙咧嘴的陳陽即刻軟倒在地。

  嘯月上前探了探陳陽的鼻息,轉頭對露西說:“就剩一口氣了。小姑娘,你是不是手法不夠熟練,出問題了呀?”

  露西白了嘯月一眼說:“人家可是夠資格的巫妖,就算你們再把對我的法力限制加大些,一樣可以完成解約儀式,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這是正常的反應。被抽離的靈魂重新回到本體,自然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了。再有,人家今年可有三百歲了,至少可以當你姐姐,小姑娘可不是你隨便叫的。”

  年少欲作老成狀的嘯月一直被年齡問題困擾,露西的回擊正好打到他的痛處,惹得他氣哼哼地說:“叫你小姑娘已經很給你面子了。按照現在的階級劃分,我兄弟是你的主人,我叫你女奴8207你也得受著!”

“誰說我是女奴?公子白都還沒做決定,輪不到你來說。”露西對女奴一詞比較敏感,“再羞辱我,我就服毒自殺!”

  嘯月哼了一聲鼻孔朝天地說:“巫妖可以服毒自殺?那豈不是母豬都能上樹,蝦米能上山打鳴嗎?小白這裡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名額都滿了,有個未定的老婆名額你還沒那麼大的競爭能力,數來數去也就能當女奴了!”

  “你……”
  露西被嘯月氣得語塞,李寵見了飄到嘯月面前豎起大拇指說:“嘯月老大,失蹤了幾天,別的能耐沒見長,舌頭功可是已經達到了至高境界了。你要是能把毒舌功變成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功,鐵定能把鐵翎姐姐搞定!”

  嘯月正準備修理李寵,公子白卻打斷說:“別吵了,陳陽要醒了,咱們迴避一下。”說罷撤去禁制,扯著嘯月拉著露西躲進了路燈找不到的暗處。

  地上的陳陽動了兩下,然後坐了起來。一陣茫然的四顧之後,她有很痛苦地捂住了腦袋。顯然是記憶缺失的後遺症顯現了出來,她定是在拼命回憶車禍之後的事情,卻一片模糊無從記起了。大概五分鐘之後,陳陽站了起來,並且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看來是暫時放棄了徒勞的回想,準備看清身處何地了。

  公子白的安排是有深意的。陳陽所處之地離劉老太太家很近,她醒後發現身處S市且在夜深之時獨在無人大街上,自然要找個安身之所,此時劉老太太家將是最好選擇。那麼,她最可能的就是在第一時間去敲開劉老太太的房門。當她見到劉老太太的生活現狀之時,或許對自己的劣行有所悔悟。

  公子白的打算雖好,可是天不從人願。陳陽剛剛辨明了方向,衝著劉老太太家的方向邁出了三步,劉老太太所住的小區中就爆出一道沖天怨氣。隨即,空中烏雲四合,S市內遊蕩的胎靈如過江之鯽撲火之蛾向怨氣的源頭奔涌而去。

“糟糕!少算一步,壞菜了!”公子白隨手將露西推進了他的妖力空間,然後扯著嘯月就往劉老太太的小區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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